功。
“這次聖上親征烏蘭布通姑姑你說到底是勝了還是敗了?”
恩?是小七……剛打了個盹,看看窗外一片陰霾,幾片雪花隨風旋旋飄落,已是申時三刻了。烏青的天穹冬雲密佈,本是喝茶吃點心的時間可偏是晚暮的光景了。
“自然是凱旋!想我天朝出兵又是皇上御駕親征大勝而歸,前段時間全京城百姓擺設香案水酒,歡迎大軍凱旋還朝,你這丫頭這就忘了?莫不是你也像宛儀被壞人魘鎮……”
額真把後半截話硬硬地吞了回去,讓我不禁莞爾。
攏了下懷裡的小燻爐,嘴角拉開一絲笑。呵……皇帝要造什麼謠言,假的也能變成真的,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連我有時候都有點懷疑,那晚是不是真被什麼邪術鎮了神智以致昏迷才失手傾倒了燭臺。
“如果勝了那為什麼身為左右兩翼軍的統帥的裕親王和恭親王還被獲罪停俸,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功臣反被議罪?”
“你想不通的事兒多著呢,這些哪是我們能關心的?好好拾掇你手上的活兒吧,宛儀一會醒了就要用的。”
聽得小七哎喲了一聲估計是額頭吃了額真姑姑的一個暴栗子,再不作聲響。
“仗雖然打贏了,可賊首噶爾丹卻逃了,唉……又放虎歸山,聖上親征的目的可不只是為了打一次兩次勝仗而已。”額真嘆了口氣道。
“是的!大清遲早會掃平漠西蒙古,統一中華。”轉過屏風,說的很輕可是我很堅定。
見小七和額真停下手中正在縫製的一對海龍皮筒子扭頭朝我看來,我淺淺一笑。
是啊,完成中華南北統一的這個人就叫愛新覺羅?玄燁,女真的後裔。
不久的將來,也許我還能見到他身披戎裝,讓那大漠雄風吹綠草原,飄過萬里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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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情其實本質都相似,就象花兒離不開那水……人自然也一樣。
鏡子裡面的我還是我,葉茉兒絲毫未變,可感覺內在的自己絕對和以往卻絕然不同。
說不出來什麼原因,就像本還乾涸的草地,一場春雨過後見到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簇簇新綠;更像已經蔫掉的馬尾蘭,噴上了水後又迅速恢復了神氣。
我感覺我有些變了……
我身邊的人也有些變了,雖然並不刻意,但我能依稀感受到乾清宮的老人們——那些個大丫頭,內侍公公們對我更尊敬,和一個月以前相比這些高階奴才們頓顯謙卑有禮,問他們丁點大的屁事都熱情而又耐心。
呵,倒不是我有什麼魅力,不過是這群勢利眼們看到了我背後那個高大的身影,他的態度決定了他們的“服務”。
我改頭換面的第一天是打什麼時候開始……細想好象是那日,當值的額真臉帶喜色地把我從那寬大的“龍床”喚起……
宮廷裡成長起來的人倒是個個都身懷審時度勢的本事,這天生的勢利德行雖然讓我不齒,可是我卻發現……我居然很快就習慣並受之若怡。
“真好,乾清宮總算又像以前一樣了,宛儀你回來了。”
“我不還是我?額真我們認識也兩月了吧。”斜斜地掃了眼正在給我比著袖子長短的額真。
“小七你過來,你看看宛儀是不是神態舉止都和去蒙古前一樣了?除了……還記不起很多東西以外。”
“是啊,連皇上這麼聖明的人都認定了宛儀,那就絕對不會錯的。”那丫頭乖巧地答到。
額真帶著笑,拉我到暖閣西外間的櫃上那銅鏡跟前。
只見鏡中的自己,還是那眼、那眉、那唇……不還是老樣子麼,只是……眼神多了一份莫名的神采,嘴角微揚看起來精神而又愉悅……
唔……我心情貌似很好,我在高興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