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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一看,清晃晃的仍是半盅,明白這其實是皇太極剛才飲過的半盅酒。

將這半盅酒一口飲盡,我的臉燒了起來,身上有些燥熱。

“良辰開喜宴,佳日娶新人。宰豬擺宴,祭祀神靈,神庇賜福,佳偶天成。夫婦永偕,福祉日增。六旬無疾,七旬未衰,八旬孫繞膝,九旬白髮生,百歲無災且修齡。年長歲永,享壽無窮。宜其家室,富貴恩榮。子孫盡孝,兄弟施仁,父寬宏,子善良,闔第得此吉祥,感戴神靈……”我身子一顫,倏地揚起頭來,只可惜紅帕遮面,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聆聽著這個溫潤而又熟悉的聲音將這份阿查布密的祝詞柔聲唱誦。

“不是薩滿唱祝詞的嗎?怎麼會讓大貝勒……”人群中竊竊的響起低聲的議論。

“大汗昨兒個特意懇請的,大貝勒是族中最具名望的尊長,由他主持阿查布密更為妥當……”“新娶的汗妃到底是什麼人啊?居然勞動大貝勒親自……”“是科爾沁……”“聽說昨晚迎親,也是大貝勒去的……”“好厲害,還沒進門就如此尊貴了,那以後……”我低下頭,心裡有些酸,有些疼,又有些歡喜……種種複雜的情愫交織在一起,蓄勢已久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恰恰滴在喜娘伸手遞來的酒盅內。

“格……格格。”喜娘的聲音有絲顫意,“請飲第二杯,仍是半飲即可。”我含著淚,喝下半盅酒,代善的祝詞已經吟唱第二節,案上有人在切肉,代善每唱完一節,那人就將一塊切下的肉拋向空中,而後又在地上灑酒。

我只覺得那淅淅瀝瀝的灑酒聲就像是在拋灑我的眼淚一般。

痛,卻快樂著!

“哈日珠拉!”對面的皇太極終於出聲。我早料到他必然會憋不住,不由笑了起來,剛才墮淚的一幕一定絲毫不差的落在他眼裡,恐怕這會子他早小心眼的想歪了。

“大汗!”隔著喜帕,我柔聲蠱惑他,“你可知在我們那裡是如何喝這交杯酒的麼?”望著手指拈著的這第三杯酒,我忽然戲謔心大起。

“什麼?”他果然好奇的上當。

“你過來!”我上身前傾,有限的視線掃瞄到他的右手。我將右臂繞過他的胳膊,湊過嘴輕輕的將酒盅湊過唇。

耳畔響起一片低呼,盡是驚訝的抽氣聲。

皇太極的胳膊只是稍稍一頓,下一秒只聽他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嗤笑了句:“有趣!”竟是配合我將交杯酒進行到底。

放開手,我正自鳴得意,忽然喜帕下插入一根烏黑髮亮的馬鞭來,在我還沒回神的時候,遮面的喜帕便被馬鞭挑離頭頂。我低呼一聲,目光不自覺的隨著那塊喜帕飛到了屋頂。

皇太極笑吟吟的望著我,眼角眉梢盡是無盡歡顏。

庭院內站滿了人,我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皇太極挽著我的手,親熱而不避嫌的將我從墊子上拉了起來。

喜娘和未央都站在邊上,代善卻已不知去向。我心中稍定,這樣也好,免得我見了會覺尷尬。

喜娘動作麻利的將兩尊錫壺塞到我懷裡,錫壺沉甸甸的,我仔細一看壺裡頭居然裝滿了新米。我一手抱一隻,暗呼吃不消,這喜娘不會是趁機想整我吧?

再回頭一看,險些沒笑到打跌,一身禮服的皇太極居然在懷裡抱了一把柴火。雖然那把柴早經過修剪,整齊的用紅色綢緞捆紮妥貼,可是乍一看上去,我仍是忍笑得差點沒憋出內傷。

正忍俊不住,忽然心中一動。皇太極抱著柴火,竟是一臉真誠肅容,絲毫沒有半點輕忽褻瀆之意。彷彿此刻他正在做的是一件無比神聖的事情,我不禁被他的認真所打動,漸漸收斂起玩笑,跟在他身邊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這時由都臺嬤嬤領著我們走到了東宮殿門口,我見窗外搭著帳篷,想到方才坐帳,估計就是在這頂帳內了。再回頭看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