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泥,殷紅一片,宛如血跡。
素妍惹火了聞雅霜,大搖大擺進了祠堂。
白芷一早就知道五奶奶聞雅霜摳,可這兩年連五爺也跟著摳門,且兩個人越來越摳。聞雅霜每月都要回一趟孃家,一個勁地訴苦,說自己過得有多節儉,右相府的菜食有多清淡,諸如此類,有時甚至還埋怨父母將她嫁入江家為婦。
聞太太疼她,總拿了貼己銀子給她,有時是一件首飾,有時是一張銀票,但凡回趟孃家,聞雅霜總能得點什麼回來。
“五哥,可好些了。我配了上好的藥膏,抹在傷口,破皮處七天就好,紅腫一夜就消……”素妍進了屋,擱下藥膏,從白芷手裡接過盒子,一啟開就見上面是兩排銀針,根根都有五寸長,甚是嚇人。
江書麒連連閃躲,一臉驚恐。
“五哥想不想說話。如果想,我四根銀針紮下去,你就能開口了。”她笑容動人。帶著一種蠱惑,“今日爹爹罰你,是要告訴你,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即便是一家人。也得有所顧忌,就像今兒,五哥是想當家賊嗎?你在都察院當差,應該明白這件事的輕重,要是被那幫老御史知道了,這有何後果?”
江書麒扒在床上。又不停地往裡面移動,忍住疼痛,呲牙裂嘴。想叫卻出不了聲。
“五哥真不想說話?好!很好!那你就躺著吧。”
在心裡,他早將這個妹妹罵了五百遍,罵她心狠手辣,殘害同胞兄長;罵她冷心冷肺,更罵她挑唆父親杖責自己。
“五哥。今日父親罰你是為你好,讓你長個記性。”如果他不能正確對待。她著急又有何用。
素妍輕嘆著出了房門,剛出來,就聽到“砰啷”一聲,藥膏擊在門上,摔了個粉碎,空氣裡都是一股藥膏的氣味。
“五哥,你不領情就算了。下次想說話時,再派人來找我。我不會再來看你!我只一句話,有朝一日,你若錯得離譜,可別連累了江家人……”
素妍扭頭離去,出了祠堂,她努力地回憶,前世的五哥是什麼樣子的?
雖然也和今世的無甚差別,可最後的結局她知道,與父親、哥哥們一道推至菜市口斬頭,還有年滿十五的侄兒們也一併被殺,十五以下的侄兒沒入官奴,在菜市口拍賣,一人才賣二、三兩銀子。
江書麒一生都未能離開過皇城,六哥的命運在她的命運發生轉折時也有了改變,但江書麒的沒變,和前世一樣的摳門;聞雅霜亦是如此,後來江家被抄,聞雅霜一房的銀錢、財產竟當大房、二房、三房那麼多。他們夫婦省吃儉用,東刮西貪一陣子,最後都給了朝廷。
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看開呢?
非得對自己的親人這般斤斤計較,聞雅霜刮孃家,江書麒刮父母兄弟。
遠處,行來一個可愛的孩子,手裡抱著幾本書,停下了腳步,甜甜地喚了聲:“姑姑!”
“禮兒!”素妍走近傳禮,蹲下身子,用手理了理他的頭髮。
“姑姑,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門學藝呀?”
素妍道:“你爹已經給你二伯父寫信了,要把你送到二伯母孃家學藝去呢,你別急,算算時間,應該不會太久,等有了你二伯母親手寫的家書,你就可以出門了。”
江傳禮問:“為什麼不是姑姑學藝的地方?”
“姑姑呆的地方,只有兩種人可以去。一種,是他們本門後人;還有一種,就是有緣之人。”
江傳禮點頭道:“我明白了,姑姑就是與他們有緣之人。如果這麼容易,就不是世外之人了。不過,能去二伯母的孃家學藝,我很高興了。”
“不管怎樣,這些日子你還是用心讀書。一有了訊息,你爹會及時告訴你。只是在未定之前,你還不能告訴你娘,免得讓她傷心,到時候她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