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娥搖著頭,“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入宮時她已去世,奴婢聽扶枝姐姐說魏妃娘娘很喜歡彈琴,陛下當年就是在一次外出狩獵時遇到正在山間彈琴的魏妃娘娘,一見鍾情將她帶入皇宮的。長生殿,是陛下特意給魏妃娘娘建造的宮殿,就連皇后娘娘的宮殿都比不上長生殿華麗。可是魏妃娘娘並不喜歡那裡,每天晚上都在月下彈琴,而且最愛讀一首什麼詩……在天願作什麼的……”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華如意幽幽說道。
“是的,就是這麼一首詩。後來宮裡傳言魏妃娘娘其實在宮外是有情郎的,但因皇上橫刀奪愛,所以魏妃娘娘很不開心,甚至還有謠言說三皇子不是陛下的親骨肉,逼得魏妃娘娘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滴血認親,澄清了自己的清白。但此後沒多久,魏妃娘娘的精神越來越差,最後就瘋了。”
這慘烈的一樁情事,隨著那曾經豔冠後宮的女人,就這樣一起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之中。過去的愛恨情仇也好,恩寵榮華也罷,都隨著她的離去一起埋葬了吧?
可是……聽皇甫瑄的意思,這件事似乎現在又將被舊事重提,就像是有人故意報復似的,將事態演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夜更深了,華如意將自己以前所畫的那幾幅私密小圖攤在桌上。窗子沒有關緊,夜風冷冷地鑽了進來,將桌上的畫紙吹得□□作響。
她悵然看著自己筆下的綿綿春色,這是她所有春宮圖中畫得最不露骨的一組,卻是傾注心血最多的一次。魏妃當年就算入宮入得不情願,也必然曾費盡心思想與皇上做好夫妻吧?可到頭來卻落得那樣屈辱的結局。
而她,一個平凡女子,沒有魏妃那樣的驚世美貌,又憑什麼能得到魏妃曾擁有的寵愛?
她在這三幅畫中,各自尋覓了一處隱秘的角落,精心地將自己的名字如畫一般描繪在上面。第一幅,名字藏在了床錦上的花紋裡;第二幅,名字藏在一片落葉的葉脈之中;第三幅,她將名字細細畫在堆積在地上的衣服褶皺內。
最後一筆剛剛畫成,房門就驟然被人推開。皇甫瑄挾著清涼的夜風出現在門口,夜風裡還有一股溼潤的味道。
她一驚,站起身來,“下雨了?”
“是。”他手中提著一個八寶錦盒,放到桌上。
她向後面看了一眼,竟沒有一人跟隨在他左右。“宮內曾有刺客出沒,殿下獨自一人……不怕危險嗎?”她環顧四周,想找一塊乾淨的布幫他擦掉衣服和頭髮上的汗水,卻被他抓著手坐回到桌邊。
“叫你去吃飯你也不去,一個人躲在這裡畫畫,哪用得著這麼用功?”他一邊親手幫她開啟食盒,一邊低頭掃了一眼桌上的畫,她收拾不及被他看到,眉頭一皺,“畫的是什麼?放下我看。”
她紅著臉說:“不是什麼好畫。”
他瞅著她看了一陣,笑道:“不就是春宮圖嗎?你都敢畫,還有什麼不敢讓人看的?”
華如意只好忸怩著把那幾張畫鋪到桌上,胸口噗通噗通一陣狂跳,說不出是害羞還是緊張。
皇甫瑄低著身子看了半晌,卻皺起眉,指著第一幅畫上的女子說:“這女人像你……”又指了指第二幅,“這女人也應該是你……”他回頭盯著她,“你畫的女人都是照自己的樣子來畫?可你畫的那個男人是誰?”
她滿腹的緊張在這一刻倏地散去,差點笑倒,“殿下真不認得那個男的?”
她抿著嘴樂極了,讓他看了卻更加起疑,又看了那幅畫半晌,伸手一抄,將她摟進懷裡。
“我以為胖一點的女孩子心機會少一些,可是你竟然也學會和我耍心眼兒了?我不問你為什麼要畫春宮圖,是因為我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我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說自己的私隱,但是如果你要把自己畫在畫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