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地窖門關著,黎危乾脆撐住兩側的牆壁將其生生踹開!
隨著咔嚓一聲,外面的黴菌瞬間湧入,幾l乎將黎危整個人裹挾其中!
黎危沒有逃離,甚至邁出了地窖,主動走進了黴菌的地盤。他沒管順著手背傷口蔓延的菌絲,也不在乎被黴菌纏繞的雙腿。
他只是艱難但平穩地前進著,視黴菌如無物。
很快,不可思議地一幕就發生了!
黎危身上的黴菌正一點點地褪去,就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消融了,露出原本乾淨蒼白的面板。
被灼燒而破皮的血肉也依舊鮮紅,沒有絲毫被腐蝕的痕跡。
黎危每向前一步,黴菌便會後退一步。
這邊和救助站的其它地方一樣,平房井然有序的排列著,只是已被黑黴完全覆蓋,周圍的光線都幽暗無比。
黎危要找出黴菌汙染的源頭。
良久,他順著黴菌菌絲延伸來的方向鎖定了一個位置,繼而朝那處走去。但越往前,汙染便越嚴重,本來已經無法近身的黴菌再次襲來,它們攀上軍靴表面,絨絨一片。
一眨眼的功夫,褲子也沒能倖免於難。
腿部面板都泛起了震震癢意,幾l乎可以想象得出黴菌在面板上蔓延的樣子,它們絲絲縷縷地生長,爬過小腿,淹沒膝蓋……
黎危幾l乎舉步維艱。
他心裡驟然一沉,忽而意識到自己剛剛陷入了一個邏輯陷阱。
儘管他明確黴菌是精神汙染,可火焰這樣的真實物質怎麼能灼燒根本不存在的黴菌呢?
灼燒成功,就意味著他潛意識認可了黴菌也是真實存在的物質。
可倘若不這麼做,十二號車的那些人精神會崩塌得更快。
黎危幾l乎動彈不得,黴菌已經蔓延到了腰部,死死禁錮住了他的腳步。
還有機會。
黎危忽略了那陣陣癢意,思考起了生路——
首先,尋常汙染源很難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這次的汙染源必然特殊。
其次,為什麼一個南部救助站能跨越千萬裡,突然出現在茲加平原地帶?它最開始雖然沐浴在光下,但頭頂的天空並沒有出現裂縫。
並且,他檢定出的汙染指數為7,但傑農卻檢定出了7
() 9。
黴菌絲絲縷縷地攀爬,已經來到了黎危的胸口,正朝著脖子與手臂進軍。
他的大半身體都被淹成了黑色,越發顯得臉部膚色蒼白。
一枚百面骰從黎危手中拋起,他再一次檢定該區域的汙染指數,骰子於半空停滯片刻,墜在黎危手背,循著一個支點原地旋轉不止。
許久後它才停下,最上端的數字不是七,也並非七十九,而是二十。
黎危擰了下眉,他等了幾l秒,又一次拋起骰子,這次的數值變成了二十二。
汙染指數在飛速生長。
但這絕非真實的生長,才過幾l秒就長了二點,這是在百年前的最後戰場上才可能發生的“盛況”。
想到之前遇見的種種異常,想到這個救助站出現的不合理……黎危眉頭忽而舒展,明白了什麼——
這個救助站是假的。
救助站不存在,難民不存在,黴菌汙染也不存在。
準確來說,救助站確實存在於南部的某個區域,但不知為何投射到了茲加平原上,就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所以這裡的一切黎危都無法檢定,所以最初他們走進這片光下不會有任何不適。
但如果你相信,它們就會化為真實,本質便是自己的想象力在汙染自己。
黎危進入其中太久,又看到了37號救助站的記錄本,便和裘德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