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經驗閱歷,如讓他一個人獨自行動,只怕不甚妥當。何況江湖之上,險詐無比,袁兄弟胸無城府,難以應付。”
袁孝插嘴說道:“不要緊,我躲在無人之處,不出來也就是了。”
杜天鶚笑道:“此處人煙稠密,何處無人?躲起來不讓人見,豈是容易之事。”
袁孝笑道:“我躲在大樹之上不下來,別人怎能想得到。”
杜天鶚微微一怔,暗道:“這法子倒是不錯,真虧他想得出來。”略一忖思,又道:“餐風宿露,豈是長久之策,何況還要食用之物。”
袁孝道:“我從小就在荒山大樹上睡覺,縱然大風大雨,我也一樣睡得安穩。只要有蔬菜水果,不吃飯也不要緊。”
上官琦知他天賦過人,耐寒耐飢之能,實非常人能及,輕輕嘆息一聲道:“好吧!咱們明夜三更仍在此地相見,你可把覓得藏身之地,告訴我們,有了什麼行動,也好找你。”
袁孝裂嘴一笑,振臂一躍數丈,疾奔而去。
上官琦望著袁孝閃電而去的背影,心頭泛起了一縷清淡的不安。只覺這些時日之中,一直未能善待袁孝。
杜天鶚探手入懷,摸出兩個白玉小瓶,低聲笑道:“我這易容的藥物,乃關外第一奇人、化身書生所有之物。兄弟風姿秀挺,但在敷上這藥物之後,立時變成另一副面具。”
上官琦道:“化身書生,這綽號好怪。”
杜天鶚微微嘆息一聲,道:“其人才智絕世,武功高強,生性更使人莫可捉摸,忽而豪放任俠,忽而冷酷殘忍。關外武林道上,雖都知化身書生其人,但誰也沒法說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他不但能使容色常變,而且連說話的聲調,也常常變成各地口音,化身千百,叫人無從捉摸……”
上官琦聽得呆了一呆,道:“人世間當真有這等人物?”
杜天鶚笑道:“關外濟濟群豪,但化身書生對小兄卻獨垂青眼。我們時常晤面,有時他儒中長衫,手搖招扇,一派書生風采;有時老態龍鍾;有時土布褲褂,一派鄉下老的模樣。”
上官琦接道:“他這等千變萬化的身份,你如想去找他,豈不是異常困難?”
杜天鶚道:“他不願見你,你就走遍白山黑水,也無法找得著他,有時對面相逢也不相識。”
上官琦嘆息一聲,道:“唉!江湖上奇事奇聞,當真是叫人目花神眩……”一幕幕往事,展現腦際。那古剎僧屍,絕壑遺體,以及那殘酷的屠殺,默默無聞地消滅了當今江湖中數十個頂尖高手!
這諸般往事,無一不在他心靈中留下了深刻難忘的回憶。
如今,又遇上一件難以恩解的怪事,閔老爺子之死。
杜天鶚似是也不願再多談化身書生之事,當下開啟一個玉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未,放在手心之中,就地上取些積水,調研一陣,塗在臉上。
片刻之後,杜天鶚臉色逐漸變成了極深的紫紅之色。
五官的形態,吃那深紫色一襯,也似乎移動了原來的位置,和先前大不相同。不論怎麼看,也無法看出他舊有的輪廓形貌。
上官琦道:“真不愧稱之為易容藥,果然形貌大變,連五官部位也似改了地方,不論目光何等厲害之人,也無法看得出來。”
杜天鶚開啟另一個小瓶,倒出一點黃色藥粉笑道:“你用這個吧,要把你一張白裡透紅的俊臉,變成薑黃乾癟,面無血色,”
上官琦伏身就地上取些積存雨水,把那黃色藥粉調開,塗在臉上。
果然,一張俊秀的勻紅嫩臉,片刻間變成枯黃之色。
杜天鶚微微一笑,道:“咱們現在再去閔宅之中,已無人能窺出你我的廬山真面目了。眼下還得想出扮裝成何等身份人物,才不致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