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您疼他,讓他這麼折騰。”披散著頭髮的費莫氏把鋪好的被子掀開,弘暉趿拉著鞋坐在床上,就著掀開的被子躺下去,費莫氏給他蓋好。
弘暉說:“自己的親兒子,不疼他疼誰。當初皇阿瑪也疼我,只是那時候他還是個親王,能給得有限。”
費莫氏坐到床邊,說:“三妹妹也想管著內務府,明兒我怎麼跟她說。”
“你說內務府那邊十六叔要再待一段日子,朕允諾她去理藩院。回頭讓二十三叔去宗人府先做一兩年的宗正。”他要讓十六阿哥先手把手帶一段時間的百歲,既然讓兒子管理內務府了,就不能把他當個擺設,必然是要讓他管事的。
費莫氏就點頭:“我明兒遇到了妹妹就和她說。”她奉承弘暉:“也虧是爺有耐心,一般人都沒考慮得這麼細緻。瑚兒有爺的教導,將來必然處處都好,就是琨兒他們幾個也能學著一鱗半爪,您也別光顧著瑚兒,也看著點下面的幾個孩子。”
弘暉笑著說:“你這是什麼話,百歲是親生的,難道下面的三個是撿來的?自然是顧著些他們,教養教養,不能只養不教。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對了,這幾天二妹妹要回來了,以她的脾氣怕是要給我幾句難聽話,你這個嫂子估計也要跟著聽。”
費莫氏站起來把遠處的燈吹滅,回來的是說:“她跟您生氣得好沒理由。”要生氣也該跟世宗憲皇帝生氣,和哥哥生氣有什麼用。
弘暉說:“她可不傻,必然是先鬧,先聲奪人,說就她倒黴,朕的態度稍微軟一點她就立即提要求。這套辦法這些年來屢試不爽,她只要回來就板著臉,皇阿瑪是什麼都答應她,要什麼給什麼,把當地的軍政大權都給她了,就看這次她又要什麼了。”
費莫氏沒接話,外面事兒她不敢插嘴。後宮不得干政的牌子還豎著呢,皇上能說,但是后妃不能接話。
躺下後費莫氏還在發愁,因為百歲和幾個親弟弟不夠親近,看他平時一起鬧一起辦事的都是什麼人?是幾個小叔祖,是一群堂兄弟族兄弟,很多事兒都不帶著小兩三歲的弟弟永琨。這讓費莫氏很發愁,幾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除了兒子們的事兒之外,她還有一件很在意的事兒,就是嘉樂的婚事。哪怕是不想提,但是嘉樂也到了擇婿的年紀了,最近進宮請安的貴婦們都暗裡打聽帝后夫婦看上了誰家的孩子,這也加劇了費莫氏的焦慮。
她轉身看著弘暉,小聲問:“爺,睡了嗎?”
弘暉迷迷糊糊地回應了一聲。
費莫氏就問:“您打算把咱們女兒許給誰家的孩子?”
弘暉很困,腦子似乎也不太清醒,模模糊糊地反問了一句:“你看上誰家的孩子了?”
費莫氏就說:“這要聽您的。”
然而弘暉已經睡著了,費莫氏只能接著失眠。
第二天大家在百壽的教室裡坐著討論。
安康問:“大伯真的讓你管內務府了?”
百歲點點頭。
安康摸著下巴帶著疑問說:“好奇怪啊,他本來是要在修皇宮這件事上給你添堵,怎麼一下子答應你了。我覺得他從以前的攔路虎變成了千里馬,送你直達目的地。”
這事兒是內務府總管大臣親自督辦的事兒,內務府的人能不盡心竭力嗎?
百壽說:“姐,你想錯了,大哥帶著人修一處宮殿才花多少時間,快了半年,慢了一兩年。但是內務府這個大包袱一旦粘上,這數不清的瑣碎事情能把人折磨得想上吊,和內務府這大坑比起來,重修皇宮只能算地面不平。”
百年是個敢說實話的人,他就說:“內務府是個小朝廷。”
沒錯,內務府運轉起來就是個小朝廷,有收入,如內務府在茶絲處於壟斷地位,源源不斷的金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