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猜測得一清二楚很是佩服,對她越發看重起來。
一時那八個反對的朝臣啞言,陳朝神色鎮定從容,陳雄臉色也好轉起來,就在陳雄以為世家無計可施之時,又有一人從朝臣裡頭走出來。
他先躬了躬身,行了禮之後,道:“聞奏聖上,此科舉制在臣看來,大不好!”
眼見這人出來,陳朝還沒有反應呢,看戲的太子眼皮就跳得厲害,是御史臺的御史中丞。
自從御史臺接連死了人,倒是卯足了勁,什麼不合陳雄心思的,他們就會跳出來。
陳雄也眼角抽了抽,如今他看到御史臺的人就心煩氣躁,恨不得一刀砍了,留著礙眼。
“臣細讀科舉之事,發現並無門檻限制,豈不是說那些與民爭利的商賈之子也能應舉?簡直荒謬!
那些商賈之家,出身低賤不說,眼皮子又淺的很,與民爭利的泥腿子能有什麼大學問?眼界、見識、學問,一無所有!
威勝王提出的這個科舉制,根本是在動搖國本!察舉是從姬天子之時沿用至今,數百年的時間,造就了大周朝繁華盛世,當其時姬天子在賢才能人的輔助之下一統神州,這些都是那些察舉出來朝臣的功勞。
陛下這是要否定天下廣大士子的能耐,這是要讓天下士子寒心啊!
如今威勝王提出科舉制,想要用泥腿子來治理我北梁,那些毫無見識的泥腿子能幹什麼事?若是胡亂施為,引起我北梁動盪,誰來平息民怨?
是威勝王你來擔著這個責任嗎?”
御史中丞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徑直看著陳朝。
陳朝的臉色,隨著御史中丞的話,鎮定從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到了最後一句質問,更是直接黑了臉,卻不敢出口回答御史中丞的話,只能緊抿著唇角,額頭青筋亂跳。
太子一時犯了難,一邊看到陳朝被世家質問得啞口無言,心中暢快不已,陳朝昨日突然跳出來,是他沒有想到的,但他也看出了陳朝來勢不善,雖然他覺得應該贊成陳朝的提議,可同樣也想到若然科舉真的實行,陳朝在父皇心中、在朝堂上,必是將他比了下去。
他沒忘記後宮中如今那位備受恩寵的方士,正是陳朝的人呢。
太子只糾結了一會兒,心底的天平最後還是為世家喝彩,只要陳朝落不著好,他就開心了。
陳雄卻是神色陰沉得恐怖,御史中丞嘴裡的泥腿子,真的是在說商賈之家嗎?
商賈之家出身低賤,那比商賈之家更為低賤的奴僕呢?
他們陳家,可是大戶人家的奴僕出身,反噬了主子才得了爭天下的底氣,最後才坐上了龍椅。
是先帝不想厚顏無恥的給自己一個高貴的出身嗎?
先帝想要重新定氏族錄的時候,被世家一口斷言拒絕!
一個奴僕出身的皇帝,想要改頭換面?
那他們這些真世家還有何臉面可講?
索性先帝當時見著世家如此激烈反對,也就按下此事不提,並沒有為難世家,只給自己安了一個良民寒門的身份。
所以全天下都知道,北梁的皇室,是個寒門。
但能瞞得過天下老實巴交的百姓們,在場眾人哪個不清楚皇室的底細?
不獨是陳雄,就是太子、陳朝等人也很快回過神,想明白之後,面色也難看起來。
被人當口六面辱罵比泥腿子都不如,沒有人心情能好。
可他們偏偏還不能發作,陳朝提出的科舉裡面,確實沒有限制商賈之家應舉,御史中丞說的泥腿子是商賈之家,與他們皇室一絲關係都沒有,讓他們難受得很。
大殿中一時安靜的很,世家卻老神在在。
從御史中丞站出來的時候,大家就知道有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