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啟,門外走來走去的盧和裕立時上前,看到姜元羲懷裡的兒子,面色大變,意識到什麼,唇角哆嗦,連禮都沒有行,猛然衝了進去。
身後傳來盧和裕如猛獸受傷的低吼:“不”
姜元羲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因為這聲低吼有些動彈不安,看似要甦醒的跡象,趕緊輕輕拍著,柔聲低喃。
家裡接二連三多了好幾個小傢伙,姜元羲也曾抱著侄子侄女兒哄睡,小人兒很快又繼續安睡過去。
姜元羲安撫好小人兒之後,側身往裡頭看,窗外陽光照射進來,清晰的在盧和裕側臉上看到一行清淚。
他正抱著顧以丹的屍體無聲的哭泣著。
姜元羲低聲一嘆:“世間情這一字,就是曾為一方諸侯的人也不曾逃脫。”
姜元羲耐心的等著,足足過了好半響,盧和裕才輕輕把顧以丹的屍體放好,抹了抹眼角,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
盧和裕朝姜元羲行禮,想扯嘴角都扯不開,“讓陛下見笑了。”
姜元羲搖搖頭:“你與盧夫人鶼鰈情深,你節哀。”
盧和裕遲疑了一瞬,終究是問了出來,“陛下,不知內子臨終之前與您說了什麼?”
姜元羲心中一嘆,想不到堂堂英國公還是個痴人。
她想了想,善意的道:“她說這孩子是她與你成婚之後期待已久的,身上流著你和她的血脈,她不在了,盼你好好照顧好他。”
盧和裕嘴唇哆嗦著,手也抖得不成樣子,一個大男人,聽了這番話眼角又一次溼了,悔恨不已:“是我害死了她,若不是我執意讓顧家那老虔婆來照顧她生產,她就不會死。。。。。。”
姜元羲不知說些什麼好,誰能想到做親孃的會害死自己閨女呢,虎毒不食子呢。
盧和裕痴痴的看著熟睡的兒子,喃喃低語,“丹娘,你放心,我會把我們兒子照顧好的,他一定會平安長大,我會把他教得文武雙全,等他大了告訴他,他的親孃是個很厲害的人。”
末了低垂著頭,眸底閃過一抹陰狠的冷光,他心中已經把顧家那一家子當成死人了,他的丹娘死了,顧家要給她陪葬,一個都不能漏!
“盧夫人臨終之前,求了朕,讓這孩子日後不再受外家的迫害。”
姜元羲清冷的聲音響起,盧和裕猛然握緊了拳頭,抬頭期待的看著姜元羲。
“朕答應她,殺人者死,誰都逃不過這條律法。”姜元羲補充道。
盧和裕心中不甘,若是這樣的話,只那老虔婆死,他焉能甘心!
“英國公,國之律法不可兒戲!”姜元羲語帶警告的道。
建朝才兩年,她不允許這條祖宗規定就被人當成兒戲,哪怕這人是她器重的大功臣都不行。
盧和裕縱是再不甘心,也只得答應。
但他不愧曾為一方諸侯,他問道:“陛下,若是一人作惡多端,糟了因果報應,窮困潦倒、飢寒交迫而死,這是不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姜元羲無聲看他一眼,心知就算她定下‘殺人者死’這條鐵律,也禁不住有些人能利用別的手段達到目的,盧和裕只需破壞顧家的生意,讓顧家日漸蕭條,最後還真的能讓顧家人窮困潦倒、飢寒交迫而死,同樣也能迂迴的達到目的。
她能說這是錯的嗎?做生意總有賺有賠,商賈之家因做生意而賠了恆產窮困潦倒之事並不少見,甚至一個巨賈的崛起就是踩著無數商賈的屍骨而起來的,而這其中盧和裕有吩咐人殺人嗎?沒有。
姜元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可知這樣會讓你名聲有礙?”
盧和裕必定是暗中行事,顧家不知情,肯定要求助這位身為英國公的女婿,而盧和裕身為她身邊的大功臣,只要放出風聲說要保顧家,其他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