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手勁稍稍一送, 秦葶邁到八仙桌前來,桌上的鳳冠她只稍抬手便能摸到。
再一抬眼,桌上層疊的錦盒之後是一方梨花木架, 上面搭了一身硃紅的嫁衣,金線與上好的喜綢織就,兩襟處繡有鸞鳥銜珠, 碎珠鑲目,長裙拖尾。
火紅一般的顏色,入了秦葶的眼。
與阿剩只口頭做了兩年的夫妻,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她第一次穿嫁衣,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穿了魏錦心的。
前兩日她看了那張何呈奕親備的錦折, 上面一應皆是婚事所需一應,秦葶再笨拙也猜出他要做什麼, 又何以同徐琰行說那一番話。
看來何呈奕一早就做了打算。
婚書齊備, 鳳冠霞帔,這是要同她成親。
“怎麼?不願意?”何呈奕大步一邁,自後背貼過來,身形微彎, 下巴輕杵在秦葶的肩窩處, “還是說你想嫁的人是徐琰行?”
一股陰陽怪氣之意,還不等秦葶解釋, 只聽他又在身後輕笑起, “你們兩個是萬不可能了,現在他是你名正言順的兄長, 你已經是徐家人。”
他在身後笑的得意又輕快, 秦葶倒覺著他十分幼稚。
“待成完了親, 就與朕回宮。”話落,他的手又撫到秦葶的腰間,有意朝她耳畔吹了口熱氣。
秦葶想躲,卻被何呈奕摟的更緊。
嫁與不嫁,都是他一意孤行,只要他安排好的事旁人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回宮,秦葶心下便生煩意,她受夠了那裡提心吊膽的生活,她不應,便是對何呈奕的反對。
何呈奕瞧看的出。
他將人扭到眼前,二人面對面站著,隨後他將人擁在懷中,一手按住她的腰背,一手撫在她的後腦,他的面頰貼著秦葶的,聲線低沉,“秦葶,朕不是個好人,也從未想要做一個好人,朕要的人和物,哪一樣都必須得到,尤其是你,不能丟不能失。”
“你活著一天,就必須鎖在朕身邊一天,你生時人是朕的,就算死魂也須得是朕的。”他一頓,而後又重言說道,“心也得是。”
“為什麼?”秦葶垂眸,著實想不到這個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了她,明明曾經是那樣憎恨她,如今卻做出這一樁一件的事來,折磨自己也折磨旁人。
“因?????為你是秦葶。”
只因為她是秦葶,曾經對他最好的人,那顆心既給過他,便不能再給旁人,也不能擅自作主收回去。
“既然來了,你該試一下你的嫁衣才是。”他突然將話題引向旁處,而後伸手便去探她腰間繫帶。
起先秦葶頭腦發悶,還沒什麼反應,可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他沒安好心,於是忙緊緊攥住他的手腕,“不試!”
“為什麼?”他唇畔稍移,說話時嘴唇時不時有意蹭在秦葶耳尖兒處。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試。”
兩個人的手在身前較著勁兒,可秦葶素來不是他的對手,若真動起硬來,他只需單手就將秦葶拿住。
“你好了嗎?”他問,“算起來已經過了四日了.....”
秦葶從前癸水不準量又少,每次來時多說四日便消沒了,這幾日他日日住在秦葶房中,晚上卻也只能乾巴巴的躺著,天知這幾天有多煎熬。
被他這不要臉的一說,秦葶便羞的臉紅,手上卻一點力道都不消,用力將他朝後推著,“沒好,就是沒好,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何呈奕手勁終於停下,似也不在她的玉帶間執拗,且問:“回去?回哪兒?”
“自然是回府,灼灼這個時辰該睡醒了。”一提到灼灼,她心下一軟,若真的同他回宮,那日後若再想見面,只怕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