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孫大爺,謝謝您,我明白了。”艾一戈撕點兒餐巾紙,擦擦油乎乎的嘴,順手丟根香菸給老孫頭。
老孫頭接過煙,自顧自的點上,不再跟艾一戈絮絮叨叨,窩到門口蹲著抽菸。
吃完麵之後,把錢丟在桌上,喊了一聲:“孫大爺,錢給您扔桌上了啊。”
說罷出門揚長而去,老孫頭在店裡拿起桌上那張十塊錢的人民幣,嘴裡嘟囔著:“這小子,每次都多給錢,老頭子我又不是真的缺錢,孤家寡人的,我不找點兒事情做做,難道在家裡養蟲麼?老艾是表面上看起來風光,千軍萬馬的指揮著,年輕的時候槍林彈雨的誰又還記得?指揮的千軍萬馬不敢吭氣兒有什麼用?指揮的動自己的兒子才是真理。見天兒黑著一張臉,可是不也不敢把老宅子賣掉,還非得把周圍幾家都買下來讓兒子整天跟這兒貓著?這小子也是,軍區大院裡獨門獨幢的別墅不住,倒是跟我這個老頭子一樣,就是放不下這裡的老房子。呵呵……”說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惋嘆了。
艾一戈聽不見了,要是聽見非抓著老孫頭問個究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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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見尤憐靳可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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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艾一戈都在不停的給靳可竹打電話,可是電話裡一直都是那個機械的冰冷女音,告訴他對方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難道這丫頭生病了?”坐在計程車上,艾一戈奇怪的低聲嘀咕。
靳可竹是艾一戈相戀三年多同居了也快兩年的正牌女友,比艾一戈小四歲,今年大四,即將面臨畢業工作的問題。兩人最初的關係算是校友,只不過艾一戈畢業離開大學的時候,靳可竹剛剛才以大一新生的身份進校,對此艾一戈總是很感謝那個在四年大學生涯裡給他造成了無數麻煩的校辦主任,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老頭那麼麻煩,艾一戈也不會在畢業兩三個月之久還要跑到學校去拿優秀畢業生的證明。也正是如此,他認識了靳可竹這個美妙的小妞兒,當時就驚為天人,直愣愣的衝上前去問人家相不相信一見鍾情,然後尋找各種蹩腳的藉口不斷的去sāo擾靳可竹,最終把這朵小白花采擷到了手。
幾乎所有人對靳可竹這種古典的女孩子都會心生憐惜,靳可竹也著實可人疼,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宛如一朵沒有被塵世沾染灰塵的雪蓮花,骨子裡卻有一種從一而終的韌勁兒。在這種物yù橫流早就沒幾個人把上chuang當回事的年代,她跟艾一戈的戀愛卻是古典到讓人肅然起敬。光是從送花請吃飯開始到牽手的過程,艾一戈就耗費了幾乎一年的光yīn,要不是艾一戈藉著靳可竹二十歲生rì的由頭趁著真假不明的酩酊半強迫的攻陷了靳可竹的全部防線,要說直到現在艾一戈還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也絕對不是沒可能。就連跟艾一戈從穿開襠褲就在一塊兒撒尿和泥的死黨彭連卿都說,靳可竹跟艾一戈在一塊兒,那絕對是艾一戈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彭連卿的原話是:你丫運氣怎麼就那麼好,老子比你帥家境比你好甚至於那玩意兒都比你大,怎麼我就撞不見一個靳可竹這樣的媳婦兒呢?這句話的結果自然是彭連卿被艾一戈狠狠的一腳踹在屁股上,差點兒沒直接摔成生活不能自理被人民緬懷的人。
一路不斷的撥打著靳可竹的電話,艾一戈也是心急如焚的,不斷的催促計程車司機快點兒開,弄得司機都開始抱怨:快?!再快就飛起來了,到時候交jǐng把我攔下來開個罰單告我飛得太低你負責啊?
其實從艾一戈家到靳可竹那兒,也就是二十分鐘的車程,可是在永遠都無法接通的電話面前,這二十分鐘就宛如一個世紀那樣漫長。計程車剛停在張弓橋小區的門口,艾一戈就迫不及待的扔過去二十塊錢大聲喊著“不用找了”跳下車往17幢樓跑。身後傳來司機震怒的聲音:“我|cāo,還差一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