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杉伸手引水影前面去。水影對此處不熟悉,水杉便常提點著。如今水影也是越發喜歡此處了。
待到落座,水杉建議道:“下次我們可以坐在後面,感覺也是略有不同。”
“好啊。”水影對此喜聞樂見,“坐在前面看得真切,坐在後面又有朦朧之感,確是各有所長。”說罷便欲回頭看看。
“來了。”水杉彷彿不經意間朝前一指,“且看今日是什麼題吧。”
“哦?”水影回過頭來,看向前面。
水杉又笑了,仍舊是略帶無奈。
人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旁人多不解醉翁之意;然旁人若解了醉翁之意,又奈何不願遂醉翁之意呢,就好像,一個裝睡的人,不可能被叫醒。
☆、皮之不在
坐在幾乎是最後面的水彧朝回頭看見他的水杉微微點頭。
“可是熟人嗎?”坐在旁邊的拓跋煒笑問。
水彧道:“是舍弟水杉和舍妹水影。”
拓跋煒道:“看令弟也是文人風骨,你家倒是更像文人世家。”
水彧道:“五哥說笑了。”
“對了,你是許久沒來了吧?”拓跋煒又問。
“是。”水彧微笑,“想來五哥定是常來,是以我許久來一次,便也那麼容易碰見五哥。不過,我前幾日倒是來過一次。”
“哦?”拓跋煒想了想,“想來那首‘孤江月正小’是出自你手了?”
水彧道:“是,讓五哥見笑了。”
“五爺,欽彣。”此時開口的是新上任的禮部尚書,也就是從前的禮部侍郎李率。此番他同拓跋煒一道,拓跋煒便替他和水彧引見了。
“何事?”拓跋煒回頭。
李率正色道:“從水杉公子品評詩篇之言看來,公子當有輔政之才。”
“那兩年之後開恩科,便望他不要錯過吧。”拓跋煒抖開了扇子,“也希望,皇兄不要錯過這樣的人才。”
“李兄可是懂唇語?”水彧突然問了一句。
李率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愚兄的確略懂一點。”
水彧道:“佩服。”他曾對唇語知曉些許,但是並未深學。李率單憑看水杉相貌不可能說他有治世之才,必是見他談吐才敢出此言。水彧五識清明尚不能聞水杉之言,李率自然更是不能。
“過獎。”李率微微頷首。片刻又問水彧:“方才五爺說兩年之後開恩科,不知令弟可有什麼想法麼?”
水彧嘴角微翹:“李兄,方才五哥不是說了麼,今日我們只談文人之事。”
李率赧然笑道:“如此這般,倒是愚兄失言了。”
拓跋煒適時道:“咱們且看今日之題吧。”
不一會兒便有人上前揭題,眾人定睛看去,此日之題乃是“皮之不在,毛將焉附”。
此題可謂是略顯犀利了,題板一亮便令眾人噤聲。
拓跋煒、李率、水彧三人相視,均是微笑搖頭,在前面的水杉、水影亦是。
半晌有人上前賦詩一首,大意便是說沒有皇上,便沒有江山社稷,謳歌吾皇文治武功,千秋萬代。
看完以後,水影沒忍住,竟是用手帕掩面笑了。待到笑夠了,遂對水杉耳語道:“此處本是文人集會之地,卻不想竟混進了此等溜鬚拍馬之徒。”
“是啊。”水杉感慨,“想來他本想在此賣弄一番,希望能被達官貴人注意到,藉此入朝為官,可這般急功近利,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此人的做法雖然令人生厭,可字裡行間盡是盛讚當今皇上,旁人也不好否認。如此以來便令許多人都竊竊私語。
水影道:“哥哥何不抬筆駁他一駁,以你的文才,也總能兩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