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覺得這倒不至於,不過,得罪了崇王,對於我在汝寧辦事的確是有不利影響,這是真的。」蘇昊爭辯道。
李贄沒有在意蘇昊的反駁,只是繼續說道:「至於說你做得不對,那就是你的身份與劉其昌他們不同。他們是地方官,與藩王世子有些交往,別人也好理解。而你身為都察院派出的官員,這算是執法犯法,說法就不一樣了。」
「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蘇昊叫屈道,「可是我又不能走,怎麼辦呢?」
李贄道:「當下之計,你必須有所表示,但又不可小題大作。所以,你要馬上擬一封密函,送交都御史和王次輔,奏明此事,並說明事出有因。他們都是明事理之人,不會將此事公開,日後若有人以此事參你,他們也可出來作證。」
「我明白了,一會我就去寫。」蘇昊應道。
聽李贄這樣一說,他算明白了,劉其昌這樣做,其實是要把他拴上。他是否把與世子同桌飲酒的事情報往朝廷,都是為難的事情,上報了就會得罪崇王,不報則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汙點。日後他如果敢對劉其昌不利,劉其昌可以翻出他與朱常津同桌飲酒的事情出來要挾他。
李贄出的這個主意,則是破解劉其昌詭計的方法。他讓蘇昊以密函的方式上報,內容只限於幾個關鍵人物知道就行了。這樣一來,別人就無法說蘇昊與朱常津飲酒是私下結交,而朝廷那邊又因為訊息沒有擴散開,而不至於引起什麼反應。
「那麼,劉其昌給我送銀子,又是什麼意思呢?」蘇昊接著問道。
李贄道:「這不是很明白嗎?他就是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汝寧府這邊有什麼好處,不會少了你一份。你在這裡呆上幾個月,抓幾個不起眼的小賊,然後帶著銀子回京復命,豈不美哉?」
蘇昊道:「劉其昌此舉,是不是正說明汝寧府有問題呢?而且說明汝寧府的問題是與官方有關的,否則他何必拿錢來封我的口呢?」
李贄道:「這天下之事,哪件事是與官府無關的?劉其昌不願意你去深揭汝寧府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因為他與這些事情有關,也許只是怕你揭出來之後,他這個知府臉上無光。他寧可稀里糊塗地把事情捂住,也不願意人有把它揭開,這個道理也站得住腳吧?」
「這倒是。」蘇昊摸了摸腦袋,傻笑道。看來李贄的經驗的確是比自己豐富,對於官員的心理也把握得更為全面。
「事到如今,你想好怎麼做了嗎?」李贄問道。
「先摸情況吧。」蘇昊道,「有關汝寧府的情況,只是一些言官風聞奏事,連王次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如何知道該做什麼?我的想法是,先掌握情況,瞭解汝寧的種種問題的癥結在哪裡。一般的小問題先不去動,只有大問題才考慮解決。而且,要麼就不動手,要動手就一定要打在七寸上,絕不能讓對手有還手的機會。」
「謀定而後動,這個想法不錯。」李贄道。
蘇昊苦笑道:「想法是不錯,可是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從何下手。來到這汝寧府,我是兩眼一摸黑,都不知道該去找什麼人來問什麼事。在淮安府的時候,知府大人和我是一條心的,什麼情況他都會告訴我。現在汝寧知府明顯是防備著我,沒準還有崇王的勢力也在防備我,我周圍只有敵人,沒有幫手,怎麼做下去?」
李贄笑道:「這就更見一個官員的能力了。看看你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就建立起自己的眼線來。」
蘇昊道:「我已經安排陳觀魚去辦此事了,他是個老道出身,忽悠人是本行。在淮安的時候,很多情報也是他幫我搜集上來的。」
李贄道:「改之啊,我這兩日琢磨了一下你的事情,倒是有一個感覺,也不知道對不對。」
「李先生請講,你的感覺肯定是對的。」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