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把功勞讓給胡開相和鍾大任,真正的目的在於給河道總兵府和淮安衛一個面子。河道總兵府是在潘季馴的治下,淮安衛則是李世達指揮,這兩家不管出於什麼考慮,畢竟是各派了一個千戶營前來配合蘇昊的勘輿營作戰,如果最終戰功分不到他們頭上,他們的面子是下不來的。
潘季馴和李世達的位置都比蘇昊要高得多,蘇昊不給他們面子,以後勘輿營在淮安地面上還能走得開嗎?
有舍才有得,蘇昊作為一個年輕官員,能夠不貪功,知道取捨進退,這一點在徐光祖看來,也屬於「小子可造」了。
當然,從徐光祖內心來說,覺得讓胡開相和鍾大任這兩個廢物白揀了這麼大的功勞,肯定是很不痛快的,所以他才會氣呼呼地離去。
胡開相和鍾大任的臉上都恢復了笑意,開始與蘇昊稱兄道弟,揚言回去之後,要在淮安最好的館子宴請蘇昊,並承諾把什麼什麼樓的頭牌以重金買下,送給蘇昊暖床之用。蘇昊只好虛與委蛇,和他們打起了哈哈。
「蘇千戶,俘虜都已經捆起來了,賊人的死屍也已經挖坑掩埋好,下一步當如何,請示下!」鄧奎走到蘇昊等人面前,也不看胡、鍾二人一眼,只向蘇昊請示道。
蘇昊道:「鄧副千戶,我讓你抓的那個漢姦通譯,在什麼地方?」
「哦,我差點忘了。」鄧奎一拍腦袋,回頭吆喝了一句。少頃,兩名勘輿營士兵推著被捆成粽子一般的通譯過來了。走到蘇昊面前時,士兵在通譯的膝彎處踹了一腳,通譯撲通一聲就跪倒了。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啊!」通譯大聲地哭叫著,轉著圈地向蘇昊等人磕頭。在他看來,這幾個人都是千戶服色,應當都是有權決定他生死的人物。
「這等通倭的賊子,拖出去凌遲了就是。」鍾大任恨恨地說道。
「通倭是滅門大罪,要找到他的家人,一併流放。」胡開相說道。
「軍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通譯以頭搶地,腦門都撞出血來了。
蘇昊用腳踢了踢那通譯,讓他停下來,說道:「先別忙著磕頭了,我給你指一條生路,就看你願不願意走了。」
「願意,願意!小的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做牛做馬!」通譯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揀到一根救命稻草,還沒問蘇昊讓他做的事情是什麼,就連聲地答應著。
蘇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通譯啞了,他當然知道不能不回答蘇昊的問題,但一旦說出自己的姓名,官府追查下來,豈不是連家人一起連累了。
蘇昊看出了他的擔心,冷冷地說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你說話的口音分明就是當地人,你又有秀才功名,縣學的教諭肯定能認出你。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等到我去查你的家底,那就是滿門抄斬的事情了。」
「小人名叫祝品金,就是鹽城人氏,大人若要治罪,只求治我一人之罪即可。我通倭一事,家人都是反對的。大人不信請看我後背,那裡有我爹用棒子打出來的傷痕。」通譯說道。
蘇昊也懶得去查證這個,他並不喜歡搞什麼株連,他說道:「好,祝品金,我且問你,你是否知道倭寇的巢穴在什麼地方?」
「小人知道,就在鹽城海邊,離岔河鎮很近的地方。」祝品金說道。
「倭寇巢穴裡有多少人?」蘇昊繼續問道。
祝品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股倭寇,青壯男子有150人,婦孺有70來人,另外還有一些擄掠來的大明百姓,男的女的,也有50多人。不過,我知道,這些大明人都不會幫他們的。」
「你好像知道我問這個是為什麼?」蘇昊道。
祝品金哭喪著臉道:「大人,我被那位軍爺抓過來之後就被綁了,這一會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