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家底是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不能從農民上‘搜刮’,那就只能從商人上取財了,而如果對商人施以重稅,那麼商人也只會被嚇走,這是一種矛盾,那隻能培育一個繁榮的市場,讓商人們有利可圖才能建立一個良性迴圈。所以趙檉在減稅的同時,又在花錢上下功夫。
消費,一種是經由市場才能完成個人的消費;一種是不需要市場,只須依靠國家俸祿和賞賜就可以進行個人的消費。而前者更能促進社會生產和流通,所以趙檉不顧大家的反對,修改了士兵和官員俸祿的發放規矩。
過去國家因為財政緊張,往往都是以實物作為俸祿折支,按照品級給予祿米或是絲帛,到了宋朝最好的時候也是京官給錢六分,外任是四分,可就這樣也大大的刺激了消費,因此現錢比例的增大必定是商品經濟發展所致由貨幣的使用率提高而引發;這一調整,必然加深龐大的官員階層捲入市場的程度。
而士兵和官員都是吃公糧的,趙檉將他們的俸祿全部給了現金,吃喝拉撒都離不開了錢的流通,這樣他們進入市場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就增強。他們或許是為了經營、或許是為了消費,對市場必然產生一定的影響。
又由於他們也是當時社會中的一個重要群體,用階級觀點分析,他們屬統治集團;但用社會學的觀點看,他們是社會的管理人員。他們與其他成員一樣,都有存在的社會價值,所以,他們的消費、特別是經由市場的消費對社會的影響並不都是消極的。
這麼一改不但使商人的地位得以提高,而且大大促進了流通。同時趙檉將政府的一些必要花費也全部交給市場,到市面上去採購,不再以頂抵的方式收取,都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商業和手工業的繁榮,而農民們也可以將生產盈餘和農副產品放到市場上銷售,他們手裡有了錢必然又轉為消費者,這樣形成了一個迴圈。雖然不能當時見效,但是有利於長久的發展。
第七十二章 機辯
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趙檉雖然高居廟堂,但是他卻是個坐不住的人,也不喜歡埋頭於文牘之中,而是願意到各處走走轉轉,說好聽點就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難聽的就是不務正業!
“王爺,屬下資歷尚淺,龜山先生和恭叔先生都是當世大儒,不若讓他們主持路學,屬下願讓賢到它處歷練!”這天趙檉又輕騎出城,身邊只有陳東和幾個隨身內衛跟隨,走了一段陳東說道。
“正是因為兩位先生沉浸太深,做學問還行,但是已有暮氣,不適合育人!”陳東已經不止一次向自己提出辭去路學學正之職,但都被自己拒絕了。
“王爺,這是為何呢?兩位先生都是大才,現在正值爐火純青之時,正可將平生所學傳授後世啊!”陳東納悶地問道。
“少陽可知本王一力堅持要你等太學生當日都要到教導旅學習,而現在路學學生也要到軍中待上一段嗎?”趙檉反問道。
“王爺,屬下百思不得其解,王爺為何如此?”陳東想了想說道。
“朝中官員多是飽學之士,次者也是進士出身,精通詩詞歌賦,各個滿腹經綸,但是為何女真入侵,卻沒幾個人敢於站出來堅決主張抵抗,反而一力勸說聖上割地賠款呢?”趙檉說道,“自理學在我朝始現,其中存天理滅人慾只說深入人心,可也正是此說極大地削弱了早期儒家中存有的雄健向上的尚武遺風,華夏民族性格迅速軟化,變得怯懦偽善。以致見女真兇惡便沒了膽量,生不出抵抗之心!”
“那王爺是因為汴京伏闕上書之事才選了屬下為學正?”陳東一聽就明白了。王爺讓這些士子們到軍中訓練一段是為了讓他們體會軍中的鐵馬金戈之風,身上能多些血性。由人及己他有點明白了。
“不錯,你那篇書文慷慨激昂,老百姓看到,會叫好、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