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揪著李勳的事不放,執意要以“危害公眾安全”來對李勳提起公訴,還能說是為了搏出位。可將李勳害成現在這樣子,那就百分之百是洩私恨了。倘若不是苦大仇深,他又有什麼理由會這樣去做?
“維剛啊,小勳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想透過這件事就將姜雲輝趕走,卻並不是容易的事。湖嶺方面第一時間就召開了新聞釋出會,對這次事件進行的通報。而且他們的處理也很及時,姜雲輝記過一次、陸明強警告處分、曹輝斌引咎辭職、當班的幹警全都被開除。這樣的處理結果,就連最喜歡在雞蛋裡挑骨頭的新聞媒體都挑不出什麼問題來,我們也不能揪住不放是不是?要以大局為重,尤其是這個維穩時候,咱們就別給白書記添麻煩了。”
“再說了,小勳雖然受了傷,可出了這麼一件事之後,他姜雲輝總不好意思再咄咄逼人了吧?也算是塞翁失馬。”一想到電話裡蔣副省長那頗有些無奈而又語重心長的話語,李維剛就只覺得整個心都沉入了深淵,心頭憋著火卻找不到發洩的地方。
“記過?一個記過就能抵得過我兒子的殘廢嗎?”李維剛在心頭忿恨的想到,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的拳頭都攥得緊緊的,就連指甲將手掌給戳破了都渾然不覺。
“抽抽抽,你就知道抽,兒子都快被人給弄死了你也不管,這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虧你還那麼大一個官,連自己的老婆兒子都保護不了,窩囊廢……”一直在低聲抽泣的張麗蓉抬頭看了一眼李維剛,突然就像滿心的悲憤找到了宣洩口一般,發瘋似的披頭散髮衝了上來,拉扯著李維剛的衣服大聲哭罵道。
張麗蓉一直就溺愛兒子得不行,李勳能有今天,和她平日裡的嬌慣縱容是分不開的。兒子變成這樣,她傷心難過之餘,當然也將所有的憤怒和恨意,歸結在了李維剛身上。在她看來,李維剛哪怕是離開了湖嶺,可真要舍掉一切去保兒子,李勳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怪李維剛太在意他的官帽子了,瞻前顧後的。
李維剛痛苦地閉著眼睛,費力的搖搖頭,又猛地一陣怒吼:“你還想我怎麼樣?為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拉下老臉去四處求人,老臉都都賣光了。兒子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被你給慣出來的。”
咆哮怒吼著,似乎要將內心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全都發洩出來。可說著話,也是老淚縱橫。說實話,他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這般無助。
張麗蓉也是滔滔大哭,彷彿世界末日了一般。她也知道,李維剛這次被兒子牽連了不少,否則又何至於黯然離開湖嶺。倘若李維剛還在湖嶺的話,哪裡還輪得到什麼姜雲輝來指手劃腳?
發洩了一番,李維剛覺得心情舒坦了不少。他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很快恢復了常色,然後又拍了拍張麗蓉的後背,安慰著道:“好了好了,兒子這不是沒事了嗎?我已經託人在首都聯絡大醫院了,到時候讓兒子去大醫院接受治療,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張麗蓉哭了一陣之後,也止住了淚水,抬起頭來看著李維剛,哽咽著道:“那我們就這麼算啦?兒子這虧可不能白吃了。”
“那是當然。”李維剛冷冷一笑,面目不由就有些猙獰起來,陰測測的說道:“誰在背後下的黑手,我是絕不會放過的。”
聽到他這席話,病房門外值守的一名警察不由就打了個寒顫。
……
看守所整頓作風大會上,姜雲輝語重心長的對參會的四十多名幹警說道:“我們是執法人員,頭上戴著威震宵小的警徽,就必須要嚴格要求自己。敬崗愛業不只是一句空話,而應該實實在在落到實處,體現在各種細節上。就那上次的事件來說,如果我們的工作做得更細一些,調查清楚魏大勇和李勳有怨,採取相應的措施,我相信這種事件就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