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的事,宋冀不懂,但光是聽著,就知道是個苦差,不禁心疼的捏了捏石白魚肩膀。
“哎!”石白魚嘆氣:“沉痾頑疾。”
“若非如此,陛下也不至於急於改革,推行哥兒女子入學科舉。”宋冀雖身在鄉野,卻並非不懂掌權者的心思,古往今來,都是漢子頂天立地,夫為綱常,普通人尚且無法接受女子哥兒凌駕到漢子頭上,何況是皇帝。
會獨闢蹊徑下這一招詭棋,不過是被逼無奈。
偏偏魚哥兒卻做了開闢蹊徑的活靶子,看人短短兩日疲乏成這樣,想也知道這兩日在戶部並不好過,估計沒少被排擠使絆子。
想到這,宋冀愈發心疼,情緒難免就帶到了臉上。
“你幹嘛?”石白魚看在眼裡,好笑的捏捏他的臉:“幹嘛一臉心疼,你這都腦補了些什麼?”
宋冀抓住石白魚的手,將他帶進懷裡牢牢抱住:“對不起,是我沒用。”
石白魚:“?”
直到回家,石白魚也沒搞明白,宋冀突然的emo從何而來,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自信了。
本來想好好問問,但太多卷宗要看,便想著晚點再說,然而書房待一會兒出來,人已經出門了。
“這時候出門,他有說去幹嘛嗎?”石白魚問應九。
應九搖頭:“老爺不曾說過,只說讓您帶著兩位少爺先用晚膳,不用等他。”
石白魚皺眉點了點頭。
本以為宋冀在馬車上的情緒就是一陣兒,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難道是因為自己在戶部……
不對,宋冀不是這樣的人。
還是說,聽到了什麼閒話?
雖然宋冀離開前交代晚膳不用等他,但石白魚還是等了等,見人確實沒回來,這才帶著兩崽和吳阿麼先用。
用完膳檢查完兩崽功課,石白魚正準備回書房繼續看卷宗,就被吳阿麼拉住了胳膊。
吳阿麼一通比劃:你們吵架了?
看清吳阿麼的手語,石白魚搖了搖頭:“沒,我們沒吵架。”
吳阿麼點了點頭,但表情並不怎麼相信。
石白魚沒過多解釋,先回了書房。
但因為心裡掛念著宋冀,本來看得挺快的卷宗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既然看不進去,石白魚便沒有勉強,起身離開了書房。回房間的路上,想著這些年他們一路走過來的種種,眉頭就沒舒展過。
想得太入神,連宋冀迎面走來都沒發現,還是撞到人懷裡才愕然抬頭。
“你回來了?”石白魚望著宋冀眨了眨眼。
“嗯。”宋冀摸摸他的臉:“想什麼呢路都不看?”
“想你。”石白魚從他懷裡出來,繼續往房間走。
“嗯?”宋冀趕緊轉身跟上。
“宋哥,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在外面聽了什麼閒話,讓你難受了?”石白魚看了看身邊的宋冀:“還是因為我在戶部當值,讓你感到壓力了?”
“閒話這些年聽得不少,我何時放心上過,更談不上難受。”宋冀不明所以,但還是應道:“至於你在戶部當值,我心疼還來不及,壓力麼……確實有些,卻不是你想的那樣。”
石白魚停下來,轉身打量著宋冀的神情,意圖從他臉上細微的表情,看出真實的情緒。
然而宋冀神色坦蕩,還真就除了心疼,什麼也看不出來。
“魚哥兒。”石白魚在觀察宋冀,宋冀也同樣在觀察他:“是不是先前接你回來的路上,我說那些話讓你誤會多想了?”
“真是我誤會多想麼?”石白魚看著宋冀:“你真沒有因為旁人的閒話,或是我太過拋頭露面出風頭而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