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朕對你的期待!”
這是皇帝第一次在元烈的面前提到希望他繼承皇位的事情,這個皇帝心思藏得如此之深,從元烈進入越西開始,他從來沒有表現出這一層的意思。可是今天他卻突然提起。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元烈覺得皇帝的心頭,似乎燃著一股鬱郁之火,迫使他再也瞞不住心思,要將窗戶紙捅破。
元烈目光筆直地望著對方,平心靜氣地道:“不論我作何抉擇,都是我自己的事,與陛下無關!陛下不需要為我考慮,更加不該去為難郭嘉,她和此事沒有關係!”
皇帝斷然喝道:“若是沒有關係,你又為什麼要去為難那趙氏父子,又為什麼這麼快會和太子、和裴家對上!若是那趙家人早有準備,你這個旭王豈不是顏面無存?到時候就是朕再護著你,也不能饒恕你在大殿之上的無禮!何況很多事情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你以為趙氏父子的背後,站著的是誰!這種事情,你怎麼能隨便插手!罷了,朕也不多說,你該好好反省一下,為什麼對一個女子竟然如此的千依百順,哼,簡直是愚蠢至極!”
和眼前的人說話根本是浪費唇舌,元烈不再盯著皇帝,他只是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皇帝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起,和太陽穴突起的青筋一般,昭示著他發自心底的憤怒,大喝一聲道:“朕所言,難道你都當狗屁不成!”
這句話,讓元烈止住了動作,他轉過身來看著皇帝微微一笑,唇齒間吐出的話語如尖銳的冰凌:“陛下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若是她有絲毫損傷,我寧願遭到天譴,也要向你討這筆賬!”說著,他已經摔門離去了。
皇帝被他氣得頭髮昏,幾乎倒退了幾步才勉強坐在了御座之上。
張公公連忙走上來,扶住皇帝道:“陛下,旭王殿下也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皇帝擺了擺手道:“這個混小子,從小就不在朕的身邊長大,也不知道他會變成如今這個習性。真不知道李家是如何管教他的。”他想到這裡,不免覺得心頭更加的抑鬱,而頭痛也似乎更加劇烈了。
他撫住了頭,盯著張公公道:“你以為,這郭嘉究竟如何?是不是非死不可!”
張公公看到皇帝殺機不減,不由低聲勸說道:“陛下,請恕老奴多嘴,這旭王殿下把郭小姐當成眼珠子一般愛護,若是陛下再動手……哪怕今後不是陛下動的手,萬一這郭小姐磕著了,碰著了,旭王殿下都會將這筆賬算在陛下身上,到時候影響了父子之間的感情反倒不美。依老奴看,還是成全了旭王殿下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這樣說著,顯然是在勸解皇帝不要過於干涉元烈。可是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素來是十分的囂張霸道,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如今被元烈這個少年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他怎麼能不怒火沖天?
但是想到眼前心腹所言,他又不禁投鼠忌器,若是李未央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這個兒子從此以後就要和他說再見了。他嘆了一口氣,盯著頭頂上的雕龍畫鳳的橫樑,一言不發了。
李未央從宮中出來,也不禁輕輕鬆了一口氣。
元烈急匆匆地趕到,將她上上下下又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絲毫的傷害,才緩了一口氣道:“以後這個老東西再讓你進宮,完全不必理他!”他說的話是如此的囂張,也絲毫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李未央不禁嗤笑道:“不必如此生氣,我不是沒事嗎?”
元烈卻感到後怕:“若不是有人及時通知了我,這一回……”他的話說不下去了,目光之中光影不定,顯然是極為憂心。
李未央微笑道:“你放心吧,陛下若是真的要殺我,早已經動手了,何至於在那裡聽我說那麼多廢話,他不過是在試探你。”
元烈關心則亂,不由略微吃驚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