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站在高位久了,以為別人都要跪在地上懇求他們的施捨,這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不過,他剛才說元烈?這是——敏德真正的名字嗎?李未央細細地想了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不說話,元毓終於暴怒,“李未央,不論你說不說,你都別想走出去了!”話未說完,突覺腰間一麻,渾身僵硬,接著脖子上一涼,一柄劍架在頸上。只聽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敏德,你裝得似模似樣的,真把我都騙過去了。”
卻見到李敏德穿著一身護衛的衣服,面上露出無限苦惱,道:“剛才他唧唧歪歪的時候我就進來了,你卻偏偏還要和他說話,我才多忍耐他一時半刻。”
元毓未料劇變忽生,自己一世精明,竟然被李未央用這等膚淺手段拖延時間,又被李敏德闖了進來,一時氣破胸膛,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死雜種,真是個死雜種……”他出身越西顯貴,罵人的話學得不多,翻來覆去就會這麼幾句。
李未央微笑道:“嘖嘖,怎麼這般沒用,罵人都是這樣,好像舌頭被人剪了的鸚鵡。”
元毓勃然大怒,厲聲道:“你們都是死人嗎?為什麼還不進來!”
可是,外面空蕩蕩的,連一個回聲也無,他的臉色變了,這次出來剩餘的六名暗衛他留在驛館,但為防萬一,他還帶了五十餘人,難道全都……他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你對我的護衛做了什麼?”
李未央嘆了口氣,道:“你說呢?剛才我就告訴過你,凡事要多動腦子,不要總是直來直去。我若是你,抓到我就該拿來騙他上當,等到抓住了他,再好好想該如何處置,你倒好,抓住我還這麼多廢話,真的以為他是廢物嗎?”
其實,李未央真的是冤枉了元毓,他原本也是有這打算,可惜還沒來得及實施。他本以為,李敏德最起碼要到兩天後才會找到這裡來,他更加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留著李未央說了這麼多話,莫名其妙就被她牽著鼻子走,連原本的計劃都忘記了。
李未央最大的本事就是揣度人心,而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落入她的陷阱了。元毓恨得咬牙,怒聲道:“我早該殺了你這個小賤人!”
李敏德冷笑一聲,猛地踢了他屁股一腳,上去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元毓目瞪口呆之中,牙齒掉了三顆,滿口鮮血,兀自哼哼道:“狗雜種、狗雜種……”李敏德冷笑道:“對,打的就是你這個狗雜種!”元毓呆了呆,李敏德手起掌落,他又捱了一記耳光,又驚又怒,殺豬般叫起來:“你到底要怎麼樣?”
李敏德冷冷道:“那香爐裡頭除了調情的逍遙香,還有一種慢性的毒藥。”
元毓完全呆住了,他不知道李敏德是怎麼知道的,他明明沒有透露過——
這一回,連李未央都驚訝了,她想了想,道:“原來是這樣啊。”元毓不能立刻殺死她,因為她如果暴斃會引起無數的麻煩,但若是她慢慢生病、身體虛弱而死去,不過是尋常的病死罷了,根本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看來眼前這個美少年,也是個狠毒的角色。
李敏德揮手還要再打,元毓已急道:“要解藥麼?這裡!這裡!”掏出一個錦囊投過來,叫道:“就是這個!服下就可以解毒!”李敏德摸出他錦囊中有兩個玉瓶,便問道:“哪一個?”
元毓眼睛珠子轉了轉,道:“青花瓷瓶!”李敏德便取出那個青花瓷瓶,將瓶嘴對著他道:“吃兩顆試試。”
元毓臉色一變,急道:“你瘋了!這是以毒攻毒的方子,我沒有先中毒,若是此刻吃了解藥會氣絕身亡的!你們也不想破壞兩國的和談吧!”
李敏德冷笑道:“那這個瓶子,就是毒藥吧!”他握住那個黑花的瓷瓶,在手心裡摩挲了一會兒。
元毓的臉色幾乎難看到無以復加,僵持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