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很有道理,就收拾起心裡的難過,但我覺得有些疑惑的是,付霜華為什麼也那麼難過?按理說他應該跟我六哥非親非故的啊!但這時我也沒空去問他這些,只能等出去後再說了。
我們幾人商量了下覺得還是把六哥帶出去後再把他身上的那根管子除掉,眼下我們這裡也沒有專門的醫護人士,十三叔說萬一六哥的腸子什麼都流出來了的話就不好了,但眼下的問題卻是我們應該怎麼離開這裡,再沿途返回的話是不行的,外面有那麼多蜘蛛堵著,我就是抹脖子也不想去給它們當晚餐,於是我們幾人就在這石室的四周看了看,最後終於發現在不起眼的石室一角頂端上面有一個四方的小洞,洞口很小,幾乎只容得下一個人透過。但這石室又很高,這時我們就在想要怎麼上到這個洞口去。
我們剛剛在討論的時候付霜華就一直在一邊清理六哥,說起來真的只能用清理這個詞,六哥的身上因為被那些黑蝶蟲卵侵染多年,身上就有那種腐爛的蟲臭味,付霜華將六哥周身的一些粘稠的屍蟲液體都先清理好,就將六哥從石棺中抱了出來放在地上,這時候我就發現石棺裡竟然壓了一塊布,正好壓在我六哥本來躺著的地方下面,上面好像用暗紅色的字型歪歪扭扭地寫了許多字,我拿起來一看,就見那竟然是用血寫的,只是時間太久了,上面的血都暗紅得發黑了。
這塊布很大,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字,我認出那是六哥的字,我只看到前頭寫著:在黑暗裡呆了很久,我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只感覺到深深的絕望,不是為自己的處境感到絕望,而且對這麼多年來的感情絕望。我沒想到他心裡的仇恨竟如此深,這麼多年來我以為一切都可以改變,可是終究還是我錯了,仇恨被偽裝成親情,一切都是為了報復,我把他當做自己的爹,可他終究還是沒把我當做他的兒子。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隱隱猜到了些什麼,正想繼續看下去的時候突然眼前一暗,所有的燭火瞬間都被熄滅,我把那塊血布塞進了自己的衣兜裡,耳邊就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就向我們襲來。
付霜華叫道:“不好!那些蟲子進來了。”他馬上背起六哥就跑到那個洞口下方,從隨身帶的傢伙裡拿出一個飛爪用力往上一拋,就見那東西牢牢地扣在了洞的上方,他雖然揹著六哥,但身體卻仍然十分利索,兩隻腳盤著繩索往上瞪,很快就到了上面。我一邊聽著蜘蛛靠近的聲音越來越大,心裡就越發著急。
這時候十三叔拍了拍我道:“阿幽,你先上去。”我看了他一眼就馬上開爬,這時我看到蜘蛛已經湧進了石室,身上的冷汗就一直往外冒,終於爬到了頂部時覺得手心裡滿滿都是汗,手裡一滑就往下溜,我大叫一聲,心說這下完蛋了,這時候從上面伸下來一隻手一用力就把我拉了上去,這時候我馬上去看下面的十三叔,暗道不好!他的身上已經有好幾只蜘蛛順著他的衣袖爬了進去,此時他的臉上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唇也開始變成紫色,我看他身子開始往下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就馬上將那繩子往上拉。
“十三叔,你千萬不要放手!”我跟付霜華兩人用力將繩子往上拉,付霜華抓著十三叔的衣領用力一提就將他拉了上來,這時候十三叔好像都快昏過去了,我只見他兩隻手緊緊抓著繩子至今還沒有放開。幸好他總算沒有掉下去,看來十三叔的求生意識還是很強的。付霜華將他身上的蜘蛛都弄死後,我的冷汗馬上就上來了,同時心裡一驚:“澹臺呢?怎麼沒有看到他?霜華,他上來了沒有?”
付霜華搖了搖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他說:“我跟陌樓是最先上來的,接著就是你,然後是你十三叔,難道阿隱……”
這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腦袋一片空白,“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怎麼能把他給忘了,他應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