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澆到了那病弱的綠色上,迅速地滲進泥土裡,觸到根裡,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從根上,一點一點開始腐爛,死亡……
段瀟鳴依舊每天都來,還是不說話,就那樣站著,看她。有時候,進來見她凝望著青釉盆的神情,似乎,他覺得很安慰,神情也放鬆了不少。
北國的冬天特別漫長。
聲討哲那耶部的呼聲越來越高,一浪蓋過一浪。一時之間,段瀟鳴的威望和擁戴聲,達到了空前的高度,只要他振臂一呼,這一場戰事必能一戰告捷。
當哲那耶部可汗,額吉娜的父親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段瀟鳴早已布換關防,各處險要、關隘都派了親兵嫡系部隊把守,把整個都城完全孤立,令他們措手不及,半點也不得動彈。
一邊是大軍壓境,一邊是人心盡失,終於在三個月以後,哲那耶部可汗派來使者,請求段瀟鳴的寬恕,且以濟古雅神的名義起誓,哲那耶部永遠效忠段氏,直到太陽月亮星星全部隕落,直到草原上所有的蒼鷹都折斷翅膀,也決不改變。
當初附庸在哲那耶部的各部族,也紛紛表示,永遠終於段氏。
使者抵達拉沃,段瀟鳴卻不接見,一連拖了十天,他才正式接見使者。沒有人知道這十天裡做了什麼,總之,最後段瀟鳴得到了比他預想的還要好的結果徹底攻訐了所有有實力的部族,凍結了各部可汗的兵權。
使者一共在拉沃城前前後後呆了三個多月,其間不斷地談判,不斷地協商,最終,段瀟鳴達到了他的目的改組政權。
他透過這次絕對的武力威脅,趁機將現今的締盟式的政體,改成了分封諸王,而中央集權的制度,即各部可汗依舊保留有自己的土地,財產,但是,不可以無限制地擴充兵力,各部必須每年向中央彙報自己名下的兵丁、戰馬、武器數目,不得私自調撥百騎以上的軍隊。
段瀟鳴的想法一經提出,便遭來了哲那耶部使者氣勢洶洶的囂張回覆,說,這是絕對辦不到的,哲那耶部全族將不惜一戰。
段瀟鳴倒是十分有耐性,一點也不氣惱,悠閒悠閒地每日陪泠霜養身子,一點也沒把使者的威脅放在心上。
一個月後,哲那耶部又派來新使者,並奉上舊使者的頭顱,以表對大汗不禁的歉意。
但是三次請見,段瀟鳴都一一回絕不見。
最後,哲那耶部終於屈服讓步,而且,為表誠意,交出三萬精銳騎兵,編入段瀟鳴的親兵。
這件事,前前後後,歷時半載,終於告一段落。
這一局豪賭,段瀟鳴終是贏了。他贏得了適合眼下的新體制的推行,因為絕大多數的部族都不是有野心的,他們希望太平度日,不必每日擔心被強大的部族欺凌,段瀟鳴的軍政改革,恰恰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哪還有不奮起力挺的的?而被孤立起來的以哲那耶部為代表的狼子野心的部族,自然也要審時度勢,毫無贏面的仗,誰也不會打!
段氏政權從段之昂,傳到段瀟鳴手裡,一直內部矛盾不斷,時至今日,方算是真正統一了北國。
雖然主要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可是後續遺留問題,依然還很棘手。就比如說,額吉娜的去向。按照草原人的規矩,這樣的女人,是絕不可留在家裡的,就是被休棄了,連孃家都恥於收留。
可是,對於一向驕傲跋扈慣了的哲那耶人,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醜事發生的,那樣無異於在他們臉上打一記響亮的耳光。
此次政體改革,全賴哲那耶部,就是看那三萬騎兵的面上,段瀟鳴也不能不給他們這個面子。所以,最終,額吉娜的名分仍舊保留,段瀟鳴只將她遣送回都城,終身不得離開。
用漢人的話來講,這也算是打入冷宮了,要守著那個冰冷的名分過一輩子,等於生不如死!
這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