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瀟鳴心中一陣感動,面色柔和了下來,只一瞬間,又凝重了臉色,故作陰沉道;“你這招欲擒故縱之計,使得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是麼?”泠霜抿嘴一笑:“可見是師傅教的好。”
“怕別亂拳打死了老師傅才好!”
“怎麼?你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泠霜一陣嬌笑,側臉往他胸口靠去,忽然觸到什麼硬物。
“是什麼東西?”泠霜一邊悶悶地問道,一邊已經動手往他胸口的衣襟袋子裡掏去。掏出了一對晶瑩剔透的玉璜。
白玉中隱隱透著青色,觸手生溫,表面潤潔,無澀感,通體也沒有沁斑,看起來,該是新物件,不是古物。
“喜歡麼?”段瀟鳴把著她的手,將兩半玉璜合在一處,正好是一方完整的玉璧。
泠霜輕淺一笑,輕聲道:“你送的,什麼都喜歡。”
“你呀,平時也從來不求什麼,別人總是金銀珠玉地要著戴著,就是你,也沒見你向我開口要過什麼,老是想給你送樣東西,可總是不知道該送什麼。”段瀟鳴輕輕擁著她,溫言道。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來做什麼?!你既然多的是,儘管給要的人送去,想必,這也是剩下的吧!”泠霜驀地一翻臉,冷笑說道,一甩手,將一對玉璜擲到他身上。
“果真是個醋罈子!”段瀟鳴忙去接住了玉璜,生怕摔壞了,撫額大嘆道:“我倒是想送給別人,可就是沒處送了……”握起她的手,輕輕把一對玉璜放進去,貼在她耳畔道:“我早就把她們都放出去了,西苑已經空了……”
“哦?那我怎麼看見索倫雅庫特等幾個部的公主都還住著?”泠霜眼角輕挑,嫵媚嬌笑。
“査巴奇這些人一直忠心追隨我,我總不能這麼不講情面吧。”段瀟鳴臉色也重了幾分,原來她一直都知道。
“我也沒讓你趕她們走啊?不過是隨口一問,緊張什麼!”泠霜一哂,偏開頭去。
“我說過,終身不會棄你而去,當日如是,此生亦如是!你又何必多心?何必要這麼明白?!”段瀟鳴似嘆似怨,一番話說得甚覺無力感。
泠霜內心一震,隨之激盪開來。原來是她多心,原來,是她太過明白了。是啊,或許,他說得對,何必要這麼明白?!
如果,一輩子都可以不要明白,永遠像當年太尉府裡的天真爛漫的心思,該有多好?
一瞬的垂眸,泠霜臉上覆又噙起一抹微笑,反手握住他的手,將兩半玉璜分別貼合包在二人相扣的掌心。
依然是那一雙長年握劍的手,滄桑厚繭,層層疊疊,握起來,仍舊那般厚重。只不過,不再溫暖如昨。
袁泠霜這一世所求,怕是無人能給得了了。
這一刻的段瀟鳴,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心裡要的。
“這一對珩璜,你要哪一半?”短暫沉默之後,段瀟鳴輕聲探問。
泠霜百轉千思,本在一念,也不肯顯露出來給他看。
沿著他的探問,微側螓首,明眸漫睞,笑道:“珩璜,珩璜,珩在上,璜在下,我自然是要上面的珩了,這樣才好壓著你!”
段瀟鳴聽她講完,低低悶笑起來。
泠霜疑惑地側眸看他。鞦韆一蕩一蕩,桃花枝頭,繽紛花雨陣陣而落,散在二人肩頭髮間,悄悄地氤氳開一層粉色的霧氣。
段瀟鳴俯頭輕咬她的耳垂,邪魅而笑:“好……以後,晚上我都讓你在上面,壓著我……”
那一架鞦韆,一直從春天盪到了秋天。
段瀟鳴陪著她從桃花滿枝頭一直盪到了桃樹枝枯萎。
他每天擁著泠霜,一遍一遍說著,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們的孩子生下來了,他就抱著她和孩子一起,三個人一起坐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