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夫人進門以來,多年也就得了這一個稚子,上頭卻是還有過一個,可惜不到三歲就夭折了,如今這個是她的命根子,這麼小就要送走,離了自己,自然也是捨不得的!只不過陸聞庭那邊回話過來,他收下這個弟子,算作昔年老王爺對他知遇之恩的回報,只不過,他是斷不離開岐山的,要教,自然要全託給他,十年之內,怎樣管教,都得聽他的。
所以,總是千般無奈,終究要送了他過去。
看著袁昊天的馬車越行越遠,袁懋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安慰道:“又不是不會來了,三年就能見上一回,只要是為了昊天好,咱們該開心才是。”
顧氏夫人含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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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與臨安相去甚遠,舟車勞頓,足足走了半個多月才到。
陸聞庭隱居深山,擇了一處風景秀美之處結廬而居。
袁昊天一跳下馬車,便見數間茅屋閒臨水,隱隱點在垂楊煙柳裡。戶前一條數丈寬的溪流經過,小石橋橫架其上。 黃鸝一兩聲入耳,原本鬱結的心情瞬間豁然開朗。
隨行的家僕已經去叫門了,出來的是個老叟,二人交談了幾句,老叟便讓他們稍後,轉進後院去請家主。
袁昊天在院中信步踱著,忽見牆角一列竟是兩架兵器,刀槍劍戟齊全得很,即刻被挑起了興趣,隨手抽出一支長矛來,興沖沖地胡亂地擺舞了幾下。
家奴見了,怕他傷著自己,忙聚上來要阻止他。此時他正玩得起勁,如何肯放下?將矛頭對外,家丁們一個都近不了身去。
陸聞庭出來,見到的便是此番情景。他非但沒上前勸阻,而且還氣定神閒地袖手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袁昊天看見了他,一時心中激憤,便想惡作劇地嚇嚇他,突然間就將矛頭刺向他。
眾人皆是大驚,唯陸聞庭依舊負手站著,渾然不動。
就在矛頭離他半尺之處,電光火石之間,他一革一帶,已經奪下了袁昊天的長矛,還將他撂倒在地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袁昊天根本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他就這樣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只仰起了頭看他。
“為何要選這件?”陸聞庭將長矛重新插回兵器架上,語氣無波無瀾。
“一寸長,一寸強!”袁昊天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昂首高聲答道。
“三軍奪帥,單用強便可的麼?”陸聞庭依舊淡然相問。
“不是。”袁昊天雖不甘願,卻依舊如實照答。
陸聞庭從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劍拋來,袁昊天忙撲去接住。
“收好它,等你哪天能打敗我,你就能離開這了!”陸聞庭轉身離去,喚方才的老叟來安頓他。
從這天起,袁昊天便在心中立下了目標打敗眼前之人。
為了這個目標,他開始了十年的學劍生涯。
也是在他成年之後,才真正體會到當初父母為他擇師的用心良苦,陸聞庭除了曾經出仕,當過翰林編修外,更是一位劍道大家,當時天下南北二宗,陸聞庭正是南宗的嫡派傳人,只因他曾經受過袁昊天外祖父的恩,才肯答應收下他當關門弟子。
在岐山的這十年裡,他得到了他人生最寶貴的東西,可以說,他的一生,幾乎都活在了這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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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還要去哪兒呀!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孫章平拎著大包小包跟在袁昊天后面,看他還要往人流裡擠,便急了。
袁昊天卻不管他,徑直進了一家繡線鋪子,半天才出來。
“我說嘛,公子也連誤了時辰受罰也不管,原來是給柔小姐買繡線呢!”孫章平湊上前,擠眉弄眼地調侃道。
“前日見小柔的繡線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