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來,對門口焦急等待的沈嬤嬤含笑道:“我娘,應該是醒了。”
“啊?真的醒了?我要去看看她……”沈嬤嬤喜得雙眸迷成一條縫兒,她掀開簾子就想進去。
司徒盈袖卻拉住她。搖搖頭,“不過又睡過去了,讓娘再睡一會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對沈詠潔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她甚至不知道,從沈詠潔剛才的情形看,等她再一次醒過來,還記不記得剛才她說過的話……
謝東籬這時才淡淡抬眸,目光在她面上打了個轉。又收了回來,沉默地看著天空出神。
司徒晨磊坐在謝東籬身邊迴廊的欄座上,回頭看見司徒盈袖出來了。忙起身跑過來道:“姐姐,你怎樣了?好些沒有?”一邊說,一邊拍拍司徒盈袖的胳膊,就跟他以前不高興的時候。司徒盈袖哄他做的動作一模一樣。
司徒盈袖也疲累地笑了笑。搖頭道:“沒事,姐姐沒事。”
這樣鬧了一場,她覺得肚子餓了,拉著還想往屋裡去的沈嬤嬤道:“嬤嬤,有沒有吃的,給我們來點兒吧。”
沈嬤嬤忙道:“有的,我去廚房給你們下碗麵。”
她的小廚房裡常年備有用來吊味的鮮雞湯,還有蘑菇醬蝦醬。再加上一把水淋淋的小青菜,就是一碗味美鮮甜的雞汁面。
沈詠潔這十年暈迷不醒。就是靠沈嬤嬤用這些鮮雞湯麵吊命的。
麵條煮熟了用木杵壓成麵糊,再加上高湯和鹽,拌好給她一點點喂下去。
既然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要吃麵,謝東籬也要吃,但是他帶來的人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因為小莊子裡的人不多,沈嬤嬤一個人做不了那麼多的飯。
謝東籬便讓那些人自己來做。
他自己在堂屋裡跟司徒盈袖他們吃完飯,又出去跟手下商議明天的行程。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繁星滿天,月上柳梢了。
司徒晨磊也累了,合衣躺在東稍間的木榻上睡著了。
司徒盈袖歪在她孃親的床旁邊,用胳膊撐著頭打盹兒。
沈嬤嬤想讓她去睡覺,她卻只是擺擺手,口齒含糊地道:“嬤嬤去睡吧,我守著娘就行了。”
司徒盈袖在這裡守著,沈嬤嬤自然放心,再說她也就在外面的隔間裡睡覺,隔著一道門而已。
謝東籬走進來的時候,見屋裡沒有掌燈,只有從月白色窗紗裡透過幽幽的月光,那光染了窗紗的顏色,也帶著淡淡的藍色,是黎明時分太陽出來前天空的顏色。
他輕輕咳嗽一聲。
司徒盈袖被驚醒了,回頭見是他來了,鬆了一口氣,道:“謝大人。”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嘶啞,一說話,喉嚨就又痛又癢。
應該是下午的時候哭太多,喊太多聲了。
司徒盈袖清了清喉嚨,慢慢站了起來。
謝東籬手上端著一杯清茶,無聲地遞了過來。
司徒盈袖有些愕然,不過她確實口乾舌燥,默默接過去,仰脖兒喝了,如飲甘泉。
謝東籬揹著手,看了看在帳簾裡躺著的沈詠潔,低聲道:“……怎樣了?”
“好多了。應該是醒了。”司徒盈袖有些惴惴不安,她看了謝東籬一眼,欲言又止。
今天下午說的話,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除了師父,也就只說給娘聽了。
謝東籬垂下眼眸,抿了抿唇,默然半晌,道:“那你打算如何回去?”
“回去?”司徒盈袖想了想,“本來是要帶靈柩回去的,如今娘沒事了,我……”
“……誰?你們是誰?”從床帳裡突然傳來沈詠潔的聲音。
司徒盈袖忙回頭,笑著撂開帳簾,看著已經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