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潔打斷他的話,“我大女兒已是跟你退了親,況且我們也是要臉的人,不會被人退了親,還巴巴地送上門,死乞白賴地非要再定一次親。縱然以後嫁了,也是人一輩子的把柄,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做到這份上,還有什麼趣兒?所以你肯定不是為了我大女兒而來。不然的話,你當初也不會跟她退親了?是不是?”
“啊?”慕容長青被沈詠潔繞昏了頭,只覺得不對,但是說不出哪裡不對。
沈詠潔又道:“但是你剛才又說確實是看中我司徒家的女兒,那就肯定是為了我家二女兒司徒暗香而來。暗香雖然年歲小,但是懂事得很,比她姐姐還要聰明伶俐。如果你真的想娶她,自然能夠如願。我實話告訴你,你的庚帖,早就給了張姨娘。你們當初給盈袖下的聘禮,也給了張姨娘。如今只要你爹孃鬆口,你就能馬上跟暗香定親!”說完笑盈盈地看著慕容長青,“暗香也是我女兒,我當得你叫我一聲‘岳母’,還有那些東西,我會分一半給張姨娘,好用做暗香的嫁妝。”
“誰說要跟暗香定親!”慕容長青一聽就惱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揮舞著雙臂,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跟著怒吼道。
司徒盈袖在西次間聽見了,嚇了一跳,嗖地一聲從西次間鑽出來,擋在沈詠潔身前,警惕地對慕容長青道:“慕容世子!你想做什麼?!我娘可是長輩!”
“我不做什麼!我也不會跟暗香定親!——盈袖!你跟你娘說,你要嫁給我!你說啊!”慕容長青見司徒盈袖來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沈詠潔面前帶,“跟你娘說啊!”
“你瘋了!”司徒盈袖的左胳膊如同被鐵鉗拿住,動彈不得,她只得裝作不經意地掙扎狀,右手往慕容長青胳膊肘的麻筋處輕輕一彈。
慕容長青右手一麻,不由自主鬆開手。
再看司徒盈袖,她已經滿臉寒霜,舉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剪刀對著他道:“慕容世子,你敢再走一步,信不信我一剪刀捅了你!”
她的小臉緊繃,因生了氣,雙頰緋紅,一雙眸子更是黑亮如同最上乘的黑曜石,奪人心魄。
慕容長青看得目眩神迷,只覺得有生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得生氣勃勃的女子,他的腦子一陣迷糊,忍不住再上前一步,道:“盈袖,你聽我解釋……”
“退後!”司徒盈袖一咬牙,手裡銀光一閃,剪刀就要往慕容長青的手腕扎過去。
“哎呦喂!你們幹嘛啊!”鄭昊已經從東稍間衝了出來,一手將慕容長青往後推,一手隔開司徒盈袖的剪刀,“好了好了!長青,你太沖動了!咱們先回去吧!”說著,匆匆對沈詠潔賠禮道歉,拉著慕容長青趕緊走了。
鄭昊一陣風一樣將慕容長青撮走了。
沈遇樂和司徒晨磊一起跑出來,圍著司徒盈袖問長問短:“表姐/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司徒盈袖搖了搖手腕,回頭問沈詠潔:“娘,您沒事吧?”
“沒事。”沈詠潔搖搖頭,對下人吩咐道:“傳我的話,以後不能再讓慕容世子到內院來了。”
到了晚上,司徒盈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她很想見師父,跟他說說心裡話,但是在沈相府,她知道師父是不會來的。
沈詠潔在隔壁屋裡也睡不著。
她想了半天,從床上坐起來,掌了燈,來到司徒盈袖睡的暖閣裡,輕聲問道:“袖袖,你睡了嗎?”
“沒有。”司徒盈袖翻身坐了起來,“娘,您過來坐。”
沈詠潔將宮燈放到床邊的小桌子上,片腿坐上床,撫了撫司徒盈袖的面頰,低聲道:“袖袖,娘不想逼你,但是如今這個情形,娘覺得你最好趕緊再定一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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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