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她的謝大人,居然會來親自求娶她?!
這一瞬間,她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師父變臉的夢,忍不住打個寒戰。
她一定是在做夢,又在做夢……
司徒盈袖拒絕相信這個事實,她慢慢轉身,離開了東稍間的門簾,如遊魂般飄回自己的臥房躺下了,卻再也睡不著了,兩眼醒得目光炯炯,愣愣地盯著帳頂出神。
謝東籬雖然端直地坐在椅子上,但是眼角的餘光卻半分也沒有離開東稍間的門簾。
看著那雙青綠鵝黃的繡花鞋漸漸遠離,他的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沈詠潔仔細想了一想,謝東籬的條件確實不錯,但是……能扛得過北齊錦衣衛督主夏凡?
為了找到北齊大皇子的下落。夏凡一定會盯著司徒盈袖。
因為她是他唯一的線索。
“謝大人,您的誠意和好意我都心領。”沈詠潔打定了主意,“不過。你想過沒有,如今袖袖已經是北齊錦衣衛督主夏凡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你跟袖袖定親,你能扛得住夏凡嗎?我雖然是婦道人家,也知道北齊錦衣衛督主夏凡的威名。”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名聲?”謝東籬淡笑搖頭,“這人三十年前,就號稱是北齊第一高手,也是天下第一高手。但是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沒錯,我也早就知道他的大名。”沈詠潔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這人的確是名不虛傳,居然這樣早,就探悉了他們東元國最大的秘密。並且早早派了人來到他們身邊。
“沈夫人您不要害怕。”謝東籬像是一點都不把夏凡放在眼裡。“這人以前一直躲在幕後,確實很難對付。但是這一次,他跟著北齊兩位皇子來到東元露臉,就是他的不智之處。”
“他是北齊錦衣衛督主,也是北齊的朝廷命官,露臉怎麼了?你還能把他怎樣不成?”沈詠潔淡淡搖頭,眉頭蹙了起來。
謝東籬眼睛移向窗外,看著北面的天空。胸有成竹地微笑:“我不能把他怎樣,但是有人把他怎樣。”
從他決定來求娶司徒盈袖之時。謝東籬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知道,司徒盈袖目前面對的最大敵人,就是北齊督主夏凡。
因為司徒盈袖是最後一個見過北齊大皇子的人,夏凡肯定想方設法,要抓她去拷問北齊大皇子的去向。
他不能把這件事明著抖出來,只能暗著動手。
“誰?”沈詠潔很是好奇,“我不知道誰有本事,能對付得了天下第一高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謝東籬淡然頷首,“不過,有時候,要對付夏凡這種人,不需要高手,只需要地位比他高的人。”
“地位比他高的人?”沈詠潔略一思忖,恍然大悟,“你說,是北齊皇帝?!”
“當然。”謝東籬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函,“這是我代北齊大皇子的親信給北齊皇帝寫的一封密函,請沈夫人指教。”
沈詠潔好奇地接了過來,低頭細看。
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督主派殺手擄走大皇子,不知意欲何為。”
只有一句話,卻簡潔有力,將一個賊喊捉賊的帽子牢牢扣在夏凡頭上。
凡是做皇帝的人,都是疑心病最重的人。
北齊皇帝又是纏綿病榻多年的人,那疑心病,更是比一般的皇帝還要多上幾分。
謝東籬這封“代寫”的密函一送到北齊,夏凡的督主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沈詠潔忍不住敲了敲桌子,讚歎道:“高!真是高!”但是誇完又覺得遺憾,搖頭道:“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等你的信送到北齊,再從北齊傳聖旨回來,那不得十天半個月的功夫?咱們能撐這麼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