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旭手裡拿著另一本戲單走上前來,拱手給大家行禮,“剛才是我們失禮了,還望各位夫人小姐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說著,他將手裡的戲單給元應藍呈了上去,“藍郡主。這裡是我慶喜班排的新戲,還從來沒有演過。今兒為了補償在座的各位,我們把押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了。”
元應藍接過來隨便看了看,就遞迴給他,道:“這些戲我不熟,你給我孃親點吧。”
趙孟旭低頭應了,握著戲單子。往齊王妃魯玥兒那邊行去。
齊王妃魯玥兒和元王妃沈詠潔各坐一邊,都是主位。
趙孟旭將戲單子雙手捧著送到齊王妃魯玥兒面前。
盈袖因為剛才趙小樓的事,對整個慶喜班都非常小心提防。因此她比別的人更注意這戲班子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特別是走到她們跟前來的人。
這趙孟旭雖然看上去目光通透,跟剛才那個油頭粉面的趙小樓並不像是一路人,但盈袖也沒有輕易就相信他。
她伸手捧了面前高几上的茶盞。掀開蓋子。低頭送到嘴邊輕抿一口,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著齊王妃那邊的動靜。
只見齊王妃笑容滿面地伸手過去,長長的袖子一下子將整張戲單都蓋住了,也把她的手都蓋住了……
接過戲單,齊王妃開啟看了兩眼,笑著點了兩個戲:“《醉雲霄》和《滿床笏》,這兩個看上去不錯,你們等下先唱這兩出摺子戲吧。”說著。她將戲單又遞迴給趙孟旭。
遞回去的時候,齊王妃的袖子沒有再耷拉下來了。
她玉白的手指襯著大紅的戲單。顯得分外醒目。
趙孟旭弓著腰,雙手迎了上去,從齊王妃手裡接過戲單。
就這一剎那的功夫,齊王妃的手指輕輕在趙孟旭的手背上輕輕撓了一下。
如風過水麵,只蕩起一陣微小的漣漪。
盈袖突然定住了。
因為她清清楚楚看見了這一幕。
但是她沒有動,依然保持著低頭喝茶的姿勢,將目光收了回來,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讓她看見齊王妃的這一幕……
盈袖忍不住掃了元應藍一眼。
元應藍的身子斜側著,正聽著坐在她斜後方的張家四小姐張貞妙說話。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好玩的事,都拿帕子捂了嘴,笑得肩膀直抖,花枝亂顫。
盈袖放下茶盞,手裡百無聊賴地絞著腰上掛的噤步,琢磨著這件事要如何跟她娘說。
很快對面的戲臺上鑼鼓鏗鏘,戲子們裝扮上場,演出一幕幕悲歡離合,喜歡的人看得目不轉睛,跟著哭,跟著笑,如中魔咒。
如盈袖這樣從來對南曲不感興趣的人,卻味同嚼蠟,在席上坐得很不舒服。
沒過多久,一齣戲唱完了,戲子們下去換裝扮,準備另一場戲。
她們這些看戲的人也能走動走動,鬆散鬆散坐得太久的筋骨。
盈袖和沈遇樂、謝同心、謝同德在一起,不管元應藍怎麼邀請她,她都笑著搖頭,不肯跟她過去。
“藍郡主,您這是怎麼了?何必一定要去貼那邊的冷臉?”陸家的二小姐陸青蕊為元應藍打抱不平,元應藍卻只是笑笑,毫不在意地道:“這沒什麼。她對我有戒心,是應該的。不過她也是多慮了。我若是要做什麼,何必特意把她請到我家來作怪?”
元應藍在心裡也是好笑。
司徒盈袖這個人,自以為自己謹慎小心,對別人疑心重重,以為這樣就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其實事情哪有這麼明顯呢?
趁著現在大家都在休息,元應藍帶著張家和陸家的姑娘去後園散步看景。
盈袖見元應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