箋憑空出現並隨著掌心中升起的氣流飄向天空,待升到氣旋的最上空,成千上萬種飛鳥和蝴蝶集結到信箋周圍,每隻銜去一封。不一會,信箋被瓜分完畢,氣旋隨之散去。新狐王誕生的資訊將被這些小生靈們傳遞、散播在九州大地。
下面轟的發出震耳的歡呼和掌鳴。木離適才鬆口氣,還好這個法術不太難,自己又練習了好多次。
清脆的金屬摩擦聲漸漸靠近,木離重新嚴整以待,努力擺出從容不迫的威儀。
壯觀的鎧甲軍隊行進到木離腳下,清一色的黑。他們身披墨色盔甲,頭戴同色面罩。莊嚴肅穆,整齊劃一。隊伍最前端的男人脫下面罩,一頭赤紅色的短髮在陽光下燃燒。臉上的黑色圖騰似曾相識。
接著,所有的黑甲戰士全摘下面罩,齊齊曲膝,單膝跪在木離跟前。赤發男人,族長夜破朗聲道,“墓狼族將永世追隨狐王,至死方休!”
木離知道,這話已經是極限了,原本的誓詞更冗長而且慷慨激昂。既然大家往後就是生命共同體了,就擅自做主讓他隨便抒發,看來這個決定是對的。也減少了對自己耳朵的毒荼。
“開什麼玩笑!?我反對!”忽然出現的不一樣的聲音徹底斷送了和煦完美的氣氛。是誰這麼煞風景?剛這麼想,墓狼族的兵士就已經把人揪到他眼前了。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狼狽的撲到木離腳下,五體投地的跪著,他努力掙扎,卻敵不過黑甲兵士的鉗制。
木離挑了下眉,“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反對?”
中年男人抬起滿是汗水的臉,先啐了口木離,然後不屑的說:“你有什麼資格當狐王?有什麼資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想當狐王,做夢!”
周圍鬨然一片,在狐王大典上當著現任狐王的面叫板,該說他有勇無謀還是愚蠢至極?
“請問你是何人?”
“他是住在燭縣外,靠近臨村的守林人息目。”一直隨侍在後的兩姐妹中的一人悄然走上前稟報。“姑且算我們狐冢的居民,但他不是九尾靈狐,只是普通的狐妖。”
守林人?木離小聲問,“我做了什麼?幹嘛對我這麼不滿?”
小丫頭無聲的笑了一下。“應該說他會對任何繼任者不滿。他的祖上因受先代狐王的庇佑得以儲存性命,祖上為報恩,就宣誓自己以及後代子孫將永遠為狐王看守門戶。他如今正是這個職務。”
原來如此,塗山浮黎的崇拜者,套句已經用爛的時髦話,先代狐王的粉絲。
“爸爸,您到底在幹什麼?怎麼能冒冒失失的跑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年奔到中年男人身邊,他死死拽住男人。“趕快跟我回去吧,您忘記您的職務了?”
“我沒忘!”息目一把揮開少年,“我們家辛辛苦苦為狐冢守了這麼多年的大門,居然連大典都不讓我們參加。這象話嗎?如果沒有我們,你們能這麼安生的過日子嗎?”
搞了半天,原來是心裡失衡。木離站起身扶起息目,“忘記您這位大功臣是我疏忽了,請您原諒。現在邀請還來得及嗎?請您務必參加狐王大典。”
息目面上一喜,意識到自己失態,趕忙重新板出棺材臉。“哼,不要以為說兩句好聽話就能把我打發了。作為狐王你還太年輕,很多事都需要向我這個前輩請教。不要因為狐王的位置就得意忘形起來,這是上位者最大的忌諱。”
“是,感謝您的教誨,我一定銘記在心。”側頭看了眼兩姐妹,其中一個丫頭立刻會意,走過來扶著息目離開,一路上好言好語的哄著。
剛鬆口氣,忽地冒出一串響亮的話語,把木離駭了一大跳。
“我,我息、息將會永世追隨塗山木離狐王!”大聲吼完,少年面紅耳赤的奔離,期間還不小心被石頭絆的踉蹌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