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來對林純鴻施加壓力,拋卻個人情感,楊嗣昌還是喜聞樂見的。
看來,當初將陝西這個麻煩拋給林純鴻,算是走對了一步棋。
楊嗣昌的喜悅還未持續兩天,又驟然獲悉:林純鴻透過加印金票及出售重工坊,獲利兩億多圓!
兩億!
相當於大明朝廷七八年的收入!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楊嗣昌差點噴出了鮮血。他殫思竭慮,熬白了頭髮,躲過了無數的明槍暗箭,方才讓銀票正式出爐,目前獲利不過五六十萬圓,而林純鴻輕輕鬆鬆抬一下嘴皮,就獲利兩億多!
兩億對五六十萬,誰聽到了都會喪失繼續前進的信心。
正當楊嗣昌快要失去信心時,周邊的壓力也變得越來越大。
由於金票升值,張彝憲的鑄幣工坊大圓積壓,難以持續以前的盈利神話,致使朱由檢的內帑直線下滑。朱由檢大怒,責令張彝憲兩個月內恢復盈利。
大環境如此,張彝憲哪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只好告之朱由檢,由於林純鴻的金票升值,大圓無人願意要,往後,恐怕鑄幣之利難以為繼。
朱由檢絕不甘心,將楊嗣昌喚來,看有沒有辦法阻止金票升值。
楊嗣昌能有什麼辦法,哼哼唧唧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朱由檢不耐煩地將楊嗣昌趕出了宮。
懷恨在心的曹化淳馬上添油加醋地將此情透露出去,試圖讓朝臣們認定楊嗣昌已經失了聖眷,成了落水狗。
曹化淳的陰謀得逞,彈劾楊嗣昌的摺子猶如雪花一般飛往朱由檢的案臺。
朱由檢怒歸怒,但對楊嗣昌的信任倒未動搖半分,將摺子全部留中。群臣愈戰愈勇,繼續上摺子罵楊嗣昌。
罵來罵去,朱由檢煩不勝煩,將楊嗣昌喚入宮內,令楊嗣昌這段時間收斂點,不要刺激群臣們脆弱的神經,免得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朱由檢本是好意,但他哪裡知道楊嗣昌正處在最為失意的時候?楊嗣昌見朱由檢要他收斂點,還以為朱由檢革新的理念動搖,不由得萬念俱灰,向朱由檢遞交了辭呈。
這份辭呈顯然是出於真心的,並非政治姿態。
但朱由檢卻認為這是政治姿態,認定楊嗣昌在向他施加壓力,要求他擋住群臣的狂吠。朱由檢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火冒三丈,將楊嗣昌叫來訓斥一頓,至於辭職,不許!
皇帝不許辭職,這份活還得繼續幹下去。
楊嗣昌苦惱萬分,每日苦思破局之招。正當他一籌莫展時,忽然接到了楊一仁的拜帖。
兩人的交集並不多,至於親自上門拜訪,更是前所未有之事。楊嗣昌疑疑惑惑地將楊一仁迎入。
似乎意識到兩人之間尷尬的關係,楊一仁直奔主題,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楊一仁表示,朝廷應與荊州建立有效溝通的渠道,任何一方採取動作前,應提前通報對方,以免戰略誤判,給雙方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楊閣老,就拿金票升值一事而言,江陵侯也是迫於壓力,並非針對銀票。若江陵侯提前將此事通報至楊閣老處,近期的麻煩就可以避免。”
金票升值並非針對銀票?楊嗣昌一百個不相信,臉上露出一絲嗤笑。
楊一仁情知楊嗣昌不信,接著說道:“而白銀則不同,大明境內各處銀礦開採規模越來越大,海外流入大明的白銀逐年增加。白銀本無用之物,僅作為交易之媒介而已,如糧食、布匹等必須之物,增加的速度不及白銀,白銀自然就在貶值,這也是銀賤谷貴的道理。”
楊嗣昌懂這個道理,見楊一仁沒有說出任何新意,臉色有點冷,甚至有點不耐煩。
楊一仁接著說道:“至於黃金,產量極低,價值穩定,相比較逐年增加的白銀而言,黃金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