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隆冬時節，虎頭山上一片蕭瑟之景，昨夜落了雪，厚厚一層鋪在地上，到現在都沒有化的跡象，上山的道路兩側，是大片綿延遠去，一望無際的森林，光禿暗黃的枝椏上落滿了皚皚白雪，一眼望去，一片空茫壯麗。

邱也背了揹包，站在路邊，被凍得瑟瑟發抖，沈葭倒是不怕冷，一襲風衣立在那裡，像是一隻遺世獨立的仙鶴。

負責人李雲天拿著話筒宣佈比賽規則，每個人自己尋路上山，不允許走大路，到達山頂，拿到物資下山，就在此地集合，先到者則是贏家。

李雲天話音剛落，人群裡一片竊竊私語，有人說跟小孩過家家似的，沒什麼考察必要；有人說這項比賽分明就是為男性量身定做的，男性的體力很明顯比女性好，這是歧視女性。

李雲天只好解釋，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物資運到緊缺的地方，是志願者需要具備的能力，尤其是在戰火紛飛的沙伽地區，保護好自己和物資，是首要任務。虎頭山的危險程度和戰場上相比，當然是微不足道的，但這是目前能夠想到的最貼合的考察方式。至於歧視女性的問題，女性相比男性，是天然的弱勢群體，所以危險任務讓男生上，其實不是歧視，反而是照顧，是在男女平等的基礎上所能做到的共同利益最大化，希望大家不要多心，更何況，誰說女子不如男？

誰說女子不如男，這正是邱也想說的，既然是公平競爭，她才不想要特別照顧。

李雲天說完，人群裡又是一片嘈雜，有很多人出於各種考慮，決定暫時退出，以後有志願活動再參加，李雲天表示理解，派車送他們回去。

突然少了一大群人，邱也心裡一陣雀躍，競爭變小了，她被選上的機率就大了。

比賽很快開始，邱也和沈葭結伴同行，一頭鑽進了森林裡。

雖然是冬季，樹葉都已經落光，但由於樹木茂密，投撒下來的光線也並不強烈，在樹林裡穿行，迎面而來的風甚至有些凜冽，邱也裹緊了外套，疾步前進。

山腳距離山頂大概一千米的距離，但山路崎嶇，又有厚厚的白雪，並不好走。邱也和沈葭走到半路，累得氣喘吁吁，寒冷逐漸驅散，渾身一片暖意，甚至不知不覺出了汗。

沈葭兩手撐住膝蓋，半開玩笑道:“我們現在把體力消耗完了，去沙伽還怎麼‘戰鬥’啊？”

邱也扶住一棵樹幹，望向遠處山頂上迎風搖曳的五星紅旗，嚥了咽嗓子道:“代表國家‘出戰’，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啊。”

沈葭上前拉住邱也，兩人扶持著繼續前進，沒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沈葭看著邱也凍得通紅的面龐，笑道：“沒想到你一個南方小妮子，還挺能耐寒的，大東北的森林地帶，真是夠嗆得慌。”

邱也回看她，無所謂道：“我在北川呆了四年，早就習慣了。”

“在這上的大學？”

“嗯，學的生物科學，還經常到野外去考察野生動物呢，這才哪到哪？”邱也頗有些得意。

一聽這話，沈葭身上頓生寒意，她壓低了聲音，無不恐懼道：“你說我們不會碰到東北虎吧？”

邱也渾身一激靈，腦海裡想起了幾年前她遇到東北虎的事情，整個人警覺起來。

果不其然，走著走著，一旁茂密的樹林裡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邱也耳朵動了動，停下了腳步。

一股瘮人的寒意席捲全身，邱也看向沈葭，一臉無奈道：“你這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