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兩個士兵追來了。
他們醒得也太快了些,早知道,就應該先弄死他們。
邱也雖然心裡這樣想著,但真的殺人是不可能的,亞辛的父親也只是個記者,從沒殺過人。
槍聲接二連三地從身後傳來,因為隔得遠,沒有打中。
“快跑!”邱也拉著亞辛一路狂奔。
前面的亞辛父親也跑得飛快,可他身上受了傷,又跑出十幾米,終於還是雙腿屈膝倒了下去。
他背上的妻子滾落在草地上,依舊面色死寂。
男人一臉慌張,忍著身上傷口傳來的劇痛,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嘩啦”一下割開了他妻子的喉嚨,喉管瞬間破開,鮮血噴濺。
“啊——”夜色裡,邱也捂著嘴巴尖叫出聲。
亞辛痛苦地衝過去,伏在地上,淒厲地大喊:“媽媽!”
男人從妻子破開的喉嚨裡取出了一個膠捲,膠捲上沾滿了黏糊糊的血液,夜色昏暗,看不清那鮮紅的顏色,但依舊刺目,連人的心臟都猛地紮了一下。
原來就是這個原因,他率先背起的是死去的妻子,而對活著的兒子置若罔聞。
為了保住這個膠捲,他的妻子把膠捲吞了下去,還被那兩個軍人殺害,他更是被嚴刑逼供,卻死活不肯說出膠捲的下落。
這個膠捲裡面,到底藏了什麼秘密?讓他們不要命了也要守護。
眼前的一幕對邱也的衝擊太大,她渾身都縈繞著恐懼,面色被嚇得一片慘白,嘴唇更是劇烈地顫抖著。
可身後的追兵不給他們猶豫悲傷的機會,槍聲越來越近。
生死就在眼前,男人忽然踉蹌著衝到邱也身前,把膠捲遞給她,狠狠嚥了口氣,急促地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裡面,是我拍的以塞諾軍隊的罪證,他們對死去的平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這份罪證需要公之於眾,求求你,一定要保住這個膠捲,將它交給聯合國,公佈給全世界。”
男人的嗓音因為著急而劇烈地顫抖著,整張面容扭曲而撕裂,迫切又懇求地看著邱也。
邱也顫抖著接過那帶血的膠捲,重重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手裡的膠捲好像有千斤重,讓她提不起,她的心也隨著這沉重的膠捲,重重沉下去。
男人得到了應允,忽然解脫了一般,一把將亞辛推到邱也懷裡:“從此以後,他就是個孤兒了,麻煩你,幫我把他送到孤兒院。”
“爸爸!”亞辛淚如雨下,拉著父親的衣襟苦苦哀求,求他不要丟下自己。
邱也潸然淚下,她知道男人要去跟身後計程車兵拼命了,他要為她和亞辛爭取逃跑的時間。
她攥緊了膠捲,把它放進口袋裡,拉起亞辛拔腿就跑。
她心臟狂跳,好像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這件事關乎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如今寄於她一身,她要拼死守護住。
她不顧一切地拉著亞辛往前跑,亞辛不停地回頭,看向他的父親。
那個一腔孤勇的沙伽記者,用自己和妻子的生命守護了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膠捲,這膠捲裡,藏著以塞諾軍隊的罪證。
如今,他要用他最後的生命力,去和他們國家的侵略者戰鬥,拼盡他最後一絲鮮血,撕開侵略者的真面目。
身後,男人和士兵撕打的聲響越來越烈,或者說,是男人捱打的聲響越來越慘烈,他只是個手無寸鐵的記者,怎麼可能打得過全副武裝計程車兵。
邱也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拼命忽視掉身後的慘叫聲,只顧拉著亞辛逃命。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從身後炸開,邱也猛地回頭,她一瞬間淚盈於睫。
淚水模糊了雙眼,透過朦朧的水霧,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