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北極星,你怎麼看?”
梁懷瑾直起身子,平靜道:“我們當然要阻止,如果這批武器順利運到沙伽,無異於讓以塞諾軍隊如虎添翼,那要讓他們撤出沙伽,將會遙遙無期。”
張啟軍點了點頭:“那你認為,可以從哪裡入手去阻止?”
梁懷瑾毫不遲疑道:“運送武器到沙伽的事情非同小可,為了避開排查,他們一定會經過縝密的聯絡和規劃,制定出運送方案,所以,我們可以直接從日本負責人和以塞諾指揮官的會面入手,阻止他們的會面,將他們的計劃扼殺在搖籃裡。”
“那你的意思是——”張啟軍微微偏頭,看向梁懷瑾,一雙眼睛晦明晦暗,看著沉靜銳利,實則城府萬丈。
梁懷瑾直視著他,眸裡一瞬閃出兇狠銳利的光,一隻手迅速做了個暗殺的動作。
張啟軍一雙眼睛彎下來,滿意地笑笑:“北極星啊,我記得一個月前,你剛開始執行任務的時候,領悟得還沒有這麼快。”
如果換做是一個月前的梁懷瑾,張啟軍問出如何阻止這個問題時,他一定會說,阻止北原孝雄抵達沙伽。只是阻止而已,不會是暗殺這麼殘忍極端的手段。
那時的他,依然還是當初那個血氣方剛的熱血軍人,一舉一動都足夠地光明磊落。面對恐怖分子時,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殺死,就像送一個惡魔下地獄一樣,這樣的行動無比痛快,可普通人不一樣,他沒法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痛下殺手。
但是他成長得很快,經過這一個月的磨礪,他已經逐漸想清楚了,“涅盤計劃”原本就是一項暗夜裡潛行的極端任務,自己作為“涅盤計劃”的執行者之一,不僅要有過硬的軍事本領,更要有一顆堅不可摧的內心,要讓自己的心足夠堅硬,把所有的猶豫不決和婦人之仁都拋棄掉,不給敵人留下任何喘息之機,這才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法。而相反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一時的優柔寡斷,給自己帶來的,極有可能是致命性的打擊。
“其實你也不用覺得殘忍,”張啟軍看著他微微變化的神情,拍拍他的肩膀,“像北原孝雄這樣的人,看起來衣冠楚楚,可內心裡骯髒卑劣的手段不亞於任何一個恐怖分子,他可能表面上光鮮亮麗,文質彬彬,可稍微動一動手指頭,就會讓很多人喪命。這樣的人,比恐怖分子可怕多了。”
“我明白。”梁懷瑾點點頭,因為情緒的變幻,嗓音有些沙啞。
張啟軍微微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相信老龍的眼光,他能將你推舉出來執行這項任務,就足以證明,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這一個月來,你也確實沒有讓我失望,只不過未來道路漫長,對你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為了人類和平的終極夢想。”
說到這兒,張啟軍的眼裡透出一股龐然的堅定。他走這條暗夜之路,已經很多年了,在無數個戰爭來臨的時刻,他奔向每一個骯髒醜陋的戰場,在黑夜裡潛行,為國家出生入死,為和平鞠躬盡瘁。
梁懷瑾眼睫微動,猶豫了片刻,沉聲道:“眼鏡蛇,這麼多年,你後悔過嗎?”
張啟軍嘴角扯了扯,不屑地一笑:“沒有,一刻都沒有。”
聽到這話,梁懷瑾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雙有神的眼睛裡,透出對眼前人的崇敬,他敬了個軍禮,堅定道:“我會做得毫無痕跡。”
張啟軍也挺直背脊,向他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