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來,直想落淚。
略等了幾日,宮裡設宴為太子餞行,韓青墨稱病沒有去,策馬將沉璧送出城門。懷瑜簡裝便行,只帶了小猴子和幾名侍衛,大家睜隻眼閉隻眼,一路順風順水,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關西平原上的長安城,章臺柳色青,渭水潺潺,秦皇漢武留下的足跡似乎仍在輕訴昔日繁華。前朝宮殿久經戰亂,殘破不堪,懷瑜經過多方檢視,在舊城東南面往外重新圈出一塊地,暫名大興,命司掌土木的工部先行設計圖紙。
偷來浮生數日閒,懷瑜帶著沉璧走遍長安的大街小巷,喝羶味極濃的羊肉湯,啃硬如鋼盔的烤餅,她吃不完的,他照單全收。混跡人群,他白衣如故,她一襲紅裙,攜了彼此的手,有說有笑,如同再尋常不過的小夫妻,卻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引得沿途路人紛紛回頭張望。
賣花的老婆婆沖懷瑜打招呼:“公子買枝山石榴吧,你家小娘子生得可真漂亮。”
懷瑜嘴角含笑,挑了一枝開得最豔的,輕輕攏起沉璧被風吹亂的長髮,在她腦後挽成一個蓬鬆的髮髻。
老婆婆樂呵呵道:“我賣了許多年的花,像小相公這般體己的,還是頭一回遇到。姑娘好福氣,這枝花,就送給你吧。”
沉璧羞紅了臉,連聲道謝,拖著怡然自得的懷瑜快步離開。
如此幾回,當地知府委婉的提醒太子注意安全,懷瑜不以為意,吩咐便裝的侍衛們只能遠遠跟著,不許靠近。
一日,行至一處拉麵攤,攤主是個裸著上半身的年輕帥小夥,揉麵甩面的架勢,整個力與美的結合,沉璧驚歎人家的手藝,養眼之餘還要求養胃。懷瑜醋意大發,塞給人家銀兩,親自上陣。忙活了半個時辰,一個沾了滿臉面粉,另一個笑得全身癱軟,到最後,放在沉璧面前的是一碗粗細不勻且尚未熟透的麵條。
小夥子憨厚老實,主動提出給換一碗。
“說,趕快說好吃。”懷瑜捅捅沉璧。
“唔,此面無價,不換。”沉璧含著一口麵條,使勁搖頭。
“再給我來雙筷子。”懷瑜心花怒放,趴在碗沿另一端喝了口麵湯,自我陶醉:“真的還不錯啊。”
“哎,都是我的……”
擠在一塊爭爭搶搶,沉璧夾住最後一根麵條拖出湯碗,低頭咬住,筷子配合著從碗裡將面抽起來,手腕才一轉,卻發現麵條的那頭竟然從懷瑜的筷子中間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嘴裡……他眯著那雙讓人一看就會臉紅心跳的眼睛,戲謔一笑。沉璧心虛的瞟瞟周圍,似乎已經招來不少看稀奇的目光,她耳根子一熱,筷子一丟,麵條重新縮回到碗裡。
懷瑜慢條斯理的吃下麵條,從他那頭,到被她咬斷的那頭……
末了,心滿意足的抹抹嘴:“老闆,結賬!”
“拿命來結罷!”
話音未落,一把大刀呼嘯著朝他頭頂招呼而來。
狀況發生得太過突然,懷瑜還來不及轉身,遠處的大內侍衛也剛剛起跑。沉璧手疾眼快,扳動腕帶機括,數枚袖箭噴薄而出。
跟隨慕容軒多年的武器殺傷面極大,幸而箭矢喂的毒藥換作了麻藥,眨眼功夫,昏睡的人們倒了一地。
舉刀的,竟是拉麵的小夥子。
大汗涔涔的侍衛們齊齊跪下,懷瑜臉色鐵青的站起身,冷聲道:“把人都給我帶回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沉璧站在行宮的樓臺上遠眺滿城燈火。為了迎接太子的到來,全城都點綴了精巧的宮燈。遠處渭河邊,一色大紅燈籠映水排開。恍惚中,世間永珍都化作水中的細碎光影。
珠簾“噼啪”作響,懷瑜走了進來。
她忙倒了杯熱茶遞上前:“刺客的來歷查清了嗎?”
“壓根不是什麼刺客。”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