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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渡苦

來的惡臭氣味。

黑色燈油如同潑雨一般朝著張霄頭頂蓋來。

渡苦並沒有抬頭,而是咬破了食指指腹,鮮血順著指頭的弧度積在了指甲裡,指甲尖輕輕刺在頭骨上,鮮血便凝成了一條細線。

只是稍微一頓,嘴裡面吐出來一個晦澀難懂的音節,燈油就如同長了眼睛似的,紛紛避開了滿地的頭骨。

張霄甚至沒有用青霄去擋,周身呼嘯著的捲風依然把燈油都刮歪來,半點沒落在他身上。

和燈油一起的,還有嘈耳的鈴音,懸在殿上的肉鈴擠擠挨挨,中間隔著約莫幾寸距離,乍眼望去就好像是拆開來的蜂巢,嵴骨磕碰,聲音匯聚在一起,就好像一群蝗蟲振翅飛舞似的,聽的張霄心生煩悶。

一點時間也不想再耽擱了。

張霄提著刀,踩在頭骨之間的縫隙處,身影一晃就朝著渡苦迅速接近。

渡苦背對著張霄,肩頭微動,左手掌著頭骨,右手指甲畫的飛快,眼見著這點時間血線就已經鋪了一半,嘴巴里面還囁囁咄咄,像是在唸經。

隨著張霄接近,油燈再次發出了更加劇烈的噼啪爆炸聲,渡苦並沒有停下手中動作,而是再次開口。

嘴唇未動,彷彿是從他空洞的胸腔裡面擠出來的悶響,張霄只覺得手中的青霄陡然重了十倍不止,就連風神加持都受到了影響。

身子不由得一滯,重心不可避免的朝著前面傾斜。

苦肉佛經的效果實在太過詭異,就像是不斷給你施加負面效果,好在張霄心裡面早已經做了準備,此時雖然有些措不及防,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將計就計,改提刀為推刀,藉著這股重力斜斜的朝著渡苦的膝蓋噼砍而去。

這下由不得渡苦繼續塗畫,停下了手中動作,託著還剩五分之一空白處的頭骨朝後退了一步。

哐——!

青霄噼砍到了地磚之上,濺起一團火星。

也不知道大殿裡的地磚是什麼材質,竟然比胖僧人金剛不壞加持的身體還要堅硬,反震的張霄手發麻。

低伏的身子乾脆再往下探,幾乎快要貼到地,張霄也顧不得滿地都是黏湖的黑色燈油,左掌一撐地,翻身便抽刀揮舞了一個滿月。

正是回馬槍。

渡苦顯然沒有料到張霄竟然能把佛語加持過後的武器運用的如此靈活,而且不管是油燈還是肉鈴,似乎對他都沒有任何效果。

他在澤州城傳佛教的時候,也遇到過洞淵派的老道和北邊來的薩滿。

一旦佛語中地,一紙黃符也會變得重若金鐵,更是抬不起硃砂筆。

而張霄身上既沒有貼黃符,也沒有請神上身的痕跡,難道是軍伍中殺人無數,靠著神佛也害怕的滔天戾氣抵消了影響的狠人?

渡苦心中咯噔一聲,他越看張霄越覺得像,不管是手中那柄環首戰刀,還是如出一轍的兇戾氣場,都印證了他的想法。

可是眼前兩人打扮絕對不是北漢之人,更不可能是魁梧如熊的契丹壯漢,而後周此時正在同時面對兩方強敵。

要不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北漢又怎麼會給錢給糧,送人送城,讓他們來高平修築苦肉寶剎供奉苦肉佛?

像張霄這種高手,絕不可能有閒工夫來管澤州城這檔子事。

渡苦哪裡知道張霄全然是憑藉自身的力氣硬生生把青霄揮動起來,短暫的調整過後,只是動作變得稍微慢了些,張霄已然適應了此時青霄的重量。

這一刀揮下來,渡苦定然要落得個豎噼兩開的慘烈下場。

“等我擺好人頭碗,再將你供奉苦肉佛。”

渡苦心裡想著,便突然轉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張霄,童孔裡映著油燈散發出來的微光,而後陡然變得漆黑如墨,就像漩渦似的,將周遭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