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愕然,很明顯這小子是在賭氣了,但是賭氣又有何用?給你嘉獎你不要,那能怪得了誰?嫌官職低微,誰叫你是野路子出身,沒有經過科舉入仕,那也只能如此;皇上的條件已經夠優厚的了,兩府三司之中肥缺不知有多少,隨便挑一個去悶聲發大財,總比賭氣去當草民要好的多。
晏殊急的直跺腳,昨晚還跟他說的好好的,這小子又變卦了;本事是有,就是太沖動,不太懂得輕重;這要是皇上說一句:準了!前番的所有努力豈非盡數白費了;哎!真是一匹野馬,無從預料他的行為。
趙禎看著蘇錦,研究著蘇錦之言的可信度,這是發自內心之言,還是賭氣表達不滿;趙禎並不想讓蘇錦一無所獲,也不想讓他獲得的太多。
蘇錦根本不知道,昨夜當他還在晏殊府中喝的醉醺醺的時候,歐陽修卻偷偷的進宮見了趙禎,歐陽修有他自己的算計,自己替蘇錦隱瞞了這麼大的事,形同頭上懸著一把血淋淋的利刃;誰也不知道這柄利刃什麼時候掉下來小了腦袋。
思來想去,歐陽修決定主動的跟趙禎坦白此事;此刻糧務危機解除,趙禎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這時候去請罪獲得赦免的機會會大的多。
於是歐陽修做了精心的安排,換了普通的衣帽,將官服官帽疊的整整齊齊捧著便進了宮,一見趙禎的面便是跪地大哭,痛陳自己有負皇恩,磕的額頭鮮血淋淋。
不出歐陽修的預料,趙禎赦免了他的罪責,因為歐陽修比誰都清楚,只要自己的把柄捏在趙禎手中,趙禎便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當他在朝臣中的耳目,這對趙禎有百利而無一害。
而對於蘇錦所做的那些事,趙禎卻沒有想象中暴跳如雷,只是坐在那裡想了想,隨即便安慰自己幾句,讓自己出宮了。
天威難測,歐陽修揣度上意有那麼兩手,但這一次他卻猜不透趙禎的心思了;所以今天在朝堂上,歐陽修變得很老實,多餘的話一句沒說。
此刻,趙禎在想要不要將蘇錦所做的大逆不道之事說出來,震懾住這個花樣百出的少年;但很快他便否決了這個想法,說出來之後,蘇錦便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包括晏殊。
而蘇錦被殺只是小事一樁,麻煩的是這會讓晏殊從此陷入一個尷尬的境地,趙禎要的是雙方實力的均衡,而非一方獨大,這正是他所領悟到的帝王御人之道,若是晏殊被打壓下去,呂夷簡等人便更加的不好控制了,那對自己絕對是一個不利的局面;之前自己的很多提議都被宰臣們聯名堵了回去,這些老傢伙們甚至已經開始指謫起自己的後宮家事了,若是再讓他們坐大,自己這個皇上就更加的難當了。
“蘇專使,你不要說氣話,你這是叫天下人背後罵朕賞罰不明啊;你立了大功這是事實,但你未經科舉這也是事實,朕也是兩難之選,你也要體諒體諒朕。”
蘇錦道:“未經科舉能怪我麼?去歲朝廷權停貢舉,微臣本想參加科考,可是沒機會啊;今年的府試還要到秋天,想考也來不及。”
趙禎忽然心頭一動,微笑道:“這樣吧,朕給你個機會,朕正打算將今年的科舉提前,府試殿試都放在今年春天完成,你可以去參加科考,一旦中舉,朕便會重新考慮你的官職分封,這樣總公平了吧。”
“草!”蘇錦傻眼了,本是搪塞的理由,沒想到惹火上身,自己雖然在應天書院學了幾個月,可是剩下的幾個月都在辦差,書本邊都沒摸到一下,這時候考試不是要人命麼?
“蘇專使,皇上這可是對你仁至義盡了,但是這對你恐怕有些難度,你若沒把握,可另尋他法便是;其實當個縣令也不錯,老夫當年便是在建德任上當了三年的縣令呢。”呂夷簡不失時機的刺激蘇錦,他看得出蘇錦已經傻眼了,等不及要看蘇錦名落孫山的笑話。
“是啊,是啊,以蘇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