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蘇心禾的頭幾乎低得埋在胸口,心驚膽戰地不敢面對他。
簡單的應聲,卻如刀般割裂他的心,他氣悶地問:“你愛他?”
依照她的肚子大小看起來不過五、六個月,她真的在墮去他的孩子後,不到兩個月又懷上朱晴陽的孩子?
夕陽落入地平線,黑幕罩上大地,路邊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來,燈光下,她低垂的側臉有些發白,而在他的眼中,她的神情成為心虛。
“是嗎?真的來不及了嗎?”他澀笑道。
蘇心禾聞言輕顫,不禁抬頭,卻望人他幽黑而深沉的眸中。
“錯過的,是否就無法挽回?”深凝著她,紀原仍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低嗄地問。
彷若低喃的疑問,如在蘇心禾的心湖上投下巨石,引起濤天巨浪,讓她驚愕地瞠目看他,“你……什麼意思?”
“心禾……”
突地,一道強光照向兩人,尖銳的喇叭鳴聲掩蓋掉紀原低喃的聲音,劃破他們之間緊窒、膠著的空氣。
兩人同時被這突來的打擾震回神智,不約而同的望向不知何時靠近的BMW;須臾,朱晴陽優雅的下車,見到紀原時露出意外的表情。
“紀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通知我呢?”朱晴陽走近他們,不經意地攬住蘇心禾的腰,不著痕跡地看著紀原眼中閃過的一簇怒火。
蘇心禾在朱晴陽出現時才恢復理智,羞愧地發現自己竟然因為紀原的眼神、話語就失了心神,忘了她身懷著的謊言與秘密。
紀原強忍著想拍掉朱晴陽放在蘇心禾腰間大手的衝動,第一次覺得好友的俊顏很刺眼。
“今早剛回來,才想打電話給你,你就出現了。”紀原強扯嘴角,故作冷靜。
“喔,是嗎?看來我出現得倒正是時候,省了你的麻煩。”朱晴陽溫雅的笑道。
“是。”紀原幾乎是由牙縫擠出這句回答。
“不過你怎麼會到這裡來,該不會是來探望心禾吧?”朱晴陽輕輕一笑,狀若無意的低頭看著蘇心禾道:“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心禾是你的‘前’女友,你關心她的近況也是應該的,是不是,心禾?”
那一句“前女友”,狠狠地撕開紀原仍鮮血淋漓的傷口,他瞪著朱晴陽的笑臉,怒氣在胸口沸騰。
“晴陽學……”蘇心禾不解地看著他字字如針地諷刺紀原,有種怪異的感覺。
“不過,你可以放心,心禾有我照顧,只要等孩子出生,我們就會將該辦的手續辦妥,到時少不了還要你當我的伴郎呢。”朱晴陽輕撫著蘇心禾隆起的肚子,一臉溫柔深情的模樣。
紀原看得雙眼充血,心口憋著氣,渾身的血脈急速發熱翻騰。
“不可能。”胸腔的怒火與護意再也壓不下,紀原冷冷地說。
朱晴陽略微一怔,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麼不可能?”
“心禾不可能嫁你,此生此世,她只會是我的女人。”
蘇心禾身子明顯一震,虛軟的四肢忍不住顫抖起來,若非朱晴陽扶著她,只怕她早癱軟在地。
朱晴陽的笑容一斂,盯著他問:“紀原,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更明白我會這麼做的原因,而且我會重新贏回心禾。”
紀原一瞬也不瞬地直視蘇心禾,縱使他傷了她的心,縱使千夫所指,批評他沒有權利、沒有資格,但他的心、他的感情都催促著要他放手一搏,勢必得回她。
朱晴陽沒有被他的挑釁言詞惹火,反倒一派輕鬆地笑著。
“贏回心禾?我不知道你的信心何來,但是她現在在我的懷裡、懷著我的孩子,你覺得你真的能讓她回到你身邊嗎?”
“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