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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也不想正視令人不安的情報。這種弱點乃是世界各國的通病。

教授和他的朋友一同工作和旅行了五年之久,出乎所料,希拉里又在大篷車裡增加了一位夫人;對於她的到來,阿克巴?汗表現得很冷靜,沒有大驚小怪,他承認了她的位置,認為那是天經地義的,並且一絲一毫也沒有把它當作一件特別重要的事。當發現艾索貝爾有孕在身時,他是三位當中唯一一一個沒有因為感到意外而表示驚奇的人。生兒養女終歸是女人的職責,而且照理說應當養個兒子。

“咱們把他培養成先導隊的一名軍官,像他舅父似的,”阿克巴?汗望著棋盤,沉思著說,“或者,當上一個邦的總督。”

艾索貝爾,如同她的同齡人,對於妊娠的過程一無所知,心中無教。過了相當一段時間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她當時吃了一驚,很有些煩惱——可從來沒有感到過恐懼。嬰孩顯然要給露營隊帶來許多混亂:需要ri夜看護,需要保姆,還需要特製的食物……真是的,太麻煩人了!

希拉里也吃了一驚,他懷著僥倖的心理提醒她,怕不是弄錯了身體的情形,確信其中並無差池後,又問,這孩子何時降生?艾索貝爾是一腦子的糊塗,她絞盡腦汁回顧前幾個月的經歷,蹙著眉頭,掰著手指,算來算去,最後冒說了一個事後證明全然不準的ri子。

“我們應當趕到白沙瓦去,”希拉里決定,“那裡可以找到醫生。還有別的女人。提前一個月趕到那裡,大概就不會出問題了。為了保險起見,最好提前六個星期。”

這便是他的兒子降生在不名之地的原因,既無可以相助的醫生、護士,又無正規科學的藥品。

排除一兩個古墓挖掘工的妻子,和若干蒙著面紗、隱名藏姓的隨隊商人的女xing親屬之後,整個露營隊裡只剩下一個婦女可以被招呼來幫忙:她叫西塔,是希拉里的馬伕頭(侍僕)達亞?拉姆的老婆,是打坎甘之路(現阿富汗境內——譯註)來的山地婦人,她五年裡懷了五個女孩,卻一個也沒有養成,為此,她自覺雙倍的無臉見人——最後一個女嬰是在上星期死的,活了不到三天光景。

“她彷彿不會懷兒子,”達亞?拉姆抱恨地說,“但神靈知道,她至少已經取得了足夠的經驗,能夠為一個男孩接生。”

就這樣,西塔——這可憐、靦腆、絕後無繼的侍僕之妻便充當了艾索貝爾的臨盆助產士。至於說為男孩子接生,她也確實夠格。

艾索貝爾的猝死並不是她的責任。湮滅艾索貝爾的是風:是一股從山口以外,遙遠的高山雪線那邊吹來的寒風。這鳳打著旋,捲起塵土和枯死的松葉貫入燈火正在穿隙風中搖曳的帳篷,那塵土中夾帶著汙穢之物:來自帳區以外和其他營地的病毒、桿菌和不清潔的物質。若是在白沙瓦兵營的寢室裡,有英國醫生照料這年輕的母親,何以會這樣骯髒汙濁。

三天後,有位到旁遮普去的傳教士乘著牛車,攀越高山從這裡經過,被露營隊留住,求他為嬰孩洗禮。他用一隻可摺疊的帆布小桶辦了這件事。並依照父親的意願,給嬰兒取名為艾什頓?希拉里?阿克巴,然後,連據說感覺“很糟”的母親都沒有看一眼他就離開了——他聽到情況後並沒有感到驚愕,因為,在如此的營地裡,這不幸的婦人不可能得到應有的照應。

如若遲走兩天,佩勒姆…馬丁夫人的祭禮也會由他主持的,因為艾索貝爾在她兒子做完洗禮變成基督教徒二十四小時之後便嚥了氣,她丈夫和她丈夫的朋友將她埋葬在山口的峰頂上,從那裡可以俯瞰他們的帳篷。整個露營隊的人都參加了葬禮,都明顯地流露著悲傷的表情。

希拉里更是悲哀之極。他同時對天抱怨起來:上蒼啊,少了艾索貝爾,我將如何是好,這孩子該怎麼帶呢?他對嬰兒保育術一無所知,只曉得他們喜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