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傳遞,又往下返還回來。最終這一聲猶如雷霆,從上至下貫穿了整個圜丘,彷彿天之震怒!
蘇陌砸了一下,接著是第二下,再接著又是第三下!
這座贗品方鼎是蘇陌親手製成,為了製成它,他花費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從內部到整體,對它的每一分每一寸都瞭若指掌,當然也很清楚它的弱點在那裡。
這三錘,每一錘都砸在偽鼎最脆弱的地方,三錘過後,偽鼎直接四分五裂,向四周迸裂開去!
鼎碎的氣勢非常驚人,修復師們齊齊後退了一步,這時除了蘇陌,只有蘇進仍然立於鼎邊,一動也沒動。
飛濺的碎片有如一場銅雨,雨中,蘇進與蘇陌對視。
令人意外的是,蘇陌的眼中並沒有憤怒,並沒有不服,只有輕鬆與解脫。
他看著蘇進,緩緩道:“你說投票過後,輸掉的那座方鼎要被當眾鎖毀。我做的毀,也應該由我來毀。”
“不錯。”蘇進緩緩回答。
“之前,我們立下了三個賭約,前兩場都是我輸了,沒想到,第三場我也一敗塗地。”
蘇陌的唇邊泛起一絲苦笑,但苦澀轉瞬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次變成了放下一切的輕鬆。
他說,“願賭服輸。之前立下的賭注是,如果我輸了,我就承認自己的罪行,自首伏法。現在我來這裡了,我願意自首。”
鐵錘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蘇陌向前伸出雙手,十分坦然。
蘇進注視著他,片刻後向後退了一步,轉向杜維點了點頭。
杜維正在發怔,這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對周圍的人說了兩句。旁邊的武警這才恍然,連忙上前,掏出手銬把蘇陌銬了起來。
修復師們一片譁然。
蘇陌身為上任天工蘇承的曾孫,在修復屆擁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更別提,他的實力已然強大到了這種程度,人人皆知他離天工只有一步之遙,堪稱修復屆的瑰寶!
這樣一個人,竟然就這樣被伏法,被逮捕了?
但是,蘇陌擺明了就是那個大型文物盜賣走私集團的一份子,看上去還是核心人員。他毫無疑問違反了法律,理應落到這個下場。
這樣說起來,他真的是因為跟蘇進的賭約,願賭服輸到這裡來自首的?
蘇陌被拷上之後,就要被帶下去。他被夾在那兩個武警之間,一步步往圜丘壇下走,兩邊修復師下意識地讓開道路,目注他的背影。
路過張萬生身邊時,蘇陌突然停下腳步,武警們下意識地想要去拉他,但對視一眼之後,還是沒有動作。
蘇陌向張萬生行禮,表情似乎是尊敬,又似乎有些異樣,叫道:“師叔祖。”
張萬生一直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一個點,彷彿在想什麼,直到聽見蘇陌的聲音才回神。
很多修復師到此時才知道張萬生跟蘇陌的關係。
師叔祖?
蘇承是蘇陌的曾祖,這樣按照輩份回溯上去的話,張萬生應該是蘇承的……徒弟?
天工弟子?
然而張萬生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身份!
蘇陌問道:“師叔祖,您執掌天工印這麼多年,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卻把它交給了蘇進。您是覺得,我不如蘇進,不配成為天工?還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情,您對蘇家懷恨在心?”
張萬生看著他,高高挑起了眉。他哼了一聲,反問道:“對你來說,我這個師叔祖……僅僅只是天工印的執掌者?”
蘇陌不說話了。
張萬生又看了他一會,突然向他勾了勾手指,蘇陌雙手束在身前,下意識地俯身。
然後,張萬生湊到他耳邊,小聲對他說了幾句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