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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流錦跟在兩人身後,頭低低的垂著,雙手掂起裙襬,彎眸淺笑著,可那無人注意的唇瓣卻幾乎被咬出血來。每一步都好艱難,彷彿踏過滾燙的炭火般,灼燒在腳下,撕痛在心底。又好似穿越過千山萬水般,漫長在眼前,糾葛在腦海。她和他,為何會走到今日這般光景?是造化弄人,還是她卑微如塵的愛情,終究抵擋不住人世殘忍的現實和時光的繾綣流逝。

“來了,來了。”“快看,新郎新娘來了。”人群開始喧譁,喜悅的樂曲演奏的越發歡快,那每一次鏗鏘的節奏都硬生生的敲入流錦陣陣抽搐,陣陣緊縮,疼痛的幾乎窒息的那片殘破的柔軟之上,卻原來,即便心碎成無數片,還是能感應到那噬人心魂的疼痛。

笑,輕易的一個表情卻讓她演繹的如此艱難,如此蒼白。如果此生,她不曾遇見他,那麼她是否能完整的保留那顆冷漠卻不受傷害的心呢?……

251喜堂的刺殺

“新郎新娘拜堂嘍!”喜婆揚聲高唱,眾人皆喜笑顏開的看著,同樣一身大紅的那雙璧人,低笑著談論著。

“悅兒,你還好嗎?”男子擔憂的向喜帕下的敷悅柔聲問道,如此繁瑣的禮節,他怕她的身子支撐不住。

“我沒事。”女子溫柔似水的聲音低低傳來,可那縈繞著柔情蜜意的對話,卻清晰的飄入流錦的耳中。於是,那貝齒便越發的用力。

歐陽亦宗挽著敷悅緩緩步入喜堂,萬眾矚目之下,男子溫柔含笑,凝視著女子華麗耀眼的嫁衣。流錦扶著敷悅,同樣噙著一抹甜美的笑容,可那明澈的眸底卻無半分喜色,睫羽微顫著,流錦低眸埋首,極力壓抑著因他若有似無的眸光,即將崩潰的心防。眼中一片酸澀,卻再也沒有往昔氤氳的水霧,還好她再也不會哭了,否則她淚灑喜堂,豈不是給他徒添晦氣。流錦在心中自我安慰著,蒼白的臉頰,終於漸漸平復。

“新郎新娘準備行禮,諸位安靜。”喜娘笑的花枝亂顫,脂粉滿鋪的臉龐竟笑出條條淺顯的溝壑。

眾人頓時靜了下來,凝眸看向堂中卓然相對的一對佳偶。突然,一道凌烈的殺氣騰躍而進,席捲入喜堂。

幾道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持劍飛身射入,步履輕盈,連風都不曾帶出一絲,可見來人的武功定是深不可測。

轉瞬間,一柄泛著森冷寒光的利劍直直向歐陽亦宗刺去。歐陽亦宗眸光一凜,一個閃身,偏過劍鋒揮掌向那個黑衣人劈去,黑衣人縱然反身,險險躲過了一掌。眾人大驚,尖叫著抱頭鼠竄,場面頓時失控,互相擁擠踩踏,裝著喜糖花生瓜子的托盤被碰撞落地,殘片碎了一地。

流錦臉色煞白,緊緊的扶著敷悅,眸光卻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與黑衣人對峙著的挺俊男子。

賓客瞬間一鬨而散,屋外幾名暗衛和一撥黑衣人正打得難解難分。

“來者何人,竟敢在我茗王府撒野!”歐陽亦宗目光如電,凌厲的直視著黑衣人露在外的雙目,沉聲怒斥道。

來人並不言語,這時,從外面又飛入兩個黑衣人,三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同時出劍,向廳中三人刺去。

歐陽亦宗迅速反身,一把攬過敷悅的腰身,出掌防禦著來人的攻擊。原本扶著敷悅的流錦,突然失去了支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艱難抬眸,剋制不住的目光,終究忍不住向那抹挺拔的身影望去。危急關頭,他只能護住一個人,那個人是敷悅,其實這樣挺好的,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畢竟,她才是他此生,最愛的女子,他的髮妻,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會這般的鈍痛難耐呢?是否是因為,那個寬廣的懷抱,也曾經如此溫暖的呵護過自己呢?

歐陽亦宗抱著敷悅邊御邊退,眼角的餘光卻時刻掃望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喜宴之上他並無隨身攜帶兵器,情急之下他只能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