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生過一場大病的事,在賀寧馨還是裴舒凡的時候,是知道的。
不過那位大夫至今堅持裴舒芬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卻讓賀寧馨有了些不好的聯想。
想到裴舒芬種種隔路的言行舉止,賀寧馨猛然發現,裴舒芬說不定和自己一樣,外面的殼子雖然在,其實內裡早就換了人了!而且換得不知是何方神聖,總之不是大齊朝的人!
這樣一想,賀寧馨心底最深處的那絲歉疚和猶豫,終於煙消雲散。
對付一個毫無關聯的陌生人,總比對付自己的血親姐妹要來得坦然一些。就算這個誤以為的血親姐妹,曾經無意中要了自己的命,也曾經狠毒地要置自己的兒子以萬劫不復之地……
賀寧馨也霎時明白,為何裴舒芬能這樣下得了手,先奪了自己的命,然後嫁了自己的丈夫,坐上自己的位置,還要謀害自己的兒子。真正原因,是不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親姐妹的關係?
也許就算是同胞姐妹,也有人做得出這些不留餘地的事情。可是將對方當作一個陌生人,在賀寧馨看來,卻更能接受一些。至少她以後再面對裴家的老爺,自己原來的爹爹裴立省的時候,能夠更自在一些。
她的妹子裴舒芬,應該是五歲的時候已經死去了。
安郡王留神看著賀寧馨怔忡的樣子,靜靜地沒有打擾她。
賀寧馨也只不過出了一會子神,便笑著問道:“安郡王說了這麼多,還沒有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安郡王驚訝:“你難道還不知道?”
賀寧馨反問:“詔獄裡面發生的事情,我一個內宅婦人,怎會知道?”絲毫不上套。
安郡王頓了頓,便不再繞圈子,對賀寧馨道:“裴舒芬跑了。”
賀寧馨挑了挑眉,一幅難以置信的樣子:“跑了?安郡王是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從守衛森嚴,比天牢還要嚴密的詔獄跑了?——安郡王請告訴小夫人,她是如何做到的?”
安郡王更是喪氣,恨恨地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來請教夫人了。”說著,將裴舒芬憑空從牢裡消失的情形,又說了一遍,末了還道:“我去詔獄裡親自看過。那枷鎖完好無損,上面的封條都還在,就好像她突然縮小了,從枷鎖的縫隙裡鑽了出去一樣。”
賀寧馨沉默了半晌,打趣道:“這位裴姑娘,應該是沒有練過縮骨功吧?”
安郡王苦笑著搖頭:“應該是沒有。就算練過縮骨功,她能擺脫得了枷鎖,卻出不了詔獄的。”
從詔獄的最深處,到外頭的大門,有七十二道關卡。就算是翠微山的門人下山,也不可能一道關卡都不驚動,就闖出了詔獄。
裴舒芬就是被關在詔獄最裡面的牢房裡,除非她有神仙相助,否則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詔獄的牢房裡面。
賀寧馨想了想,問安郡王:“那寫了佛偈的黃絲帶呢?”
安郡王從袖袋裡取出黃絲帶,遞給賀寧馨,道:“請看,這黃絲帶被人割斷了。”
賀寧馨瞭然,笑著問安郡王:“近來可有人去牢房看過裴舒芬?”
安郡王點點頭,笑道:“夫人真是一點就透。——確實有人前天晚上去看過裴舒芬,正是寧遠侯楚華謹。”
賀寧馨把玩著黃絲帶,腦子裡苦思著對策,嘴裡卻說著閒話:“安郡王,以後您這詔獄裡面,探訪的人可要搜身才是。您看看這裡,明顯是用刀割斷的。若是他義高人膽大,突然劫獄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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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賀寧馨揶揄詔獄的探訪制度,安郡王訕訕地笑了笑,道“本來都是要搜身的。不過寧遠侯身份特殊,獄卒們就大意了。—一以後再也不會了。”
其實不是搜不搜身的問題,關鍵是那黃絲帶,就算是沒有刀,哪怕用手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