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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澤發現青蚨在廚藝一道上的天份真心不錯,兩人一人一半,分而食之。
他的等待沒有白費,月上中天時,一隻傻兔子便悄悄地過來了。
……
拓拔宏本是想宣蕭君澤過來的,但又擔心對方只是一句戲言——這樣他的馮司徒肯定不悅,阿誕不悅,便會矜持起來,一矜持,就不知道要生氣到何時,實在不划算。
那倒不如悄悄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皇帝出行,就沒有悄悄地,四個內侍提著燈火,將一路照亮,他讓人進去通傳,在侍從檢查沒有刀兵後,這才大馬金刀,在營帳裡的小馬紮裡坐下。
他看著坐在桌邊的少年,正要問話,便見那少年起身,將手上一塊泥板遞給他。
拓拔宏低頭一看,目光隨之一凝。
那泥板上如印章一般刻著細小的反字,作為一個每天以蓋章為業的皇帝,他幾乎是立刻明白過來,此物的用處。
沒有遲疑,他拿著那一方小小的泥板,伸手提起毛筆,在泥板上塗上墨水,往桌上的白紙按壓下去。
果然,一首詩頃刻間便已經拓在紙上。
他目光裡有些恍然,又喜不自勝。
碑拓在漢末之時,就已大行其道,但大多是用來學習書法,卻從未有人想到,將文章製成石刻,拓印傳抄。
若將此物大傳於天下,拓拔宏自問,將來自己的諡號裡,怎麼也有一個“文”字,還是單字那種諡號。
“奇術,果然是奇術,”拓
拔宏讚歎道,“雖是靈光一現,卻實在是於天下文道有大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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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澤還是不太喜歡,雖然拜禮只是左手按右手,往下拜一下。
他看著這青年,突然問:“區區一個雕版,你便滿意了?”
拓拔宏目光一動:“還有何物獻上?”
蕭君澤凝視著皇帝,目光漸漸溫柔起來:“還有一個好玩的,你要玩嗎?”
拓拔宏笑了起來:“可。”
蕭君澤勾了勾手指,讓他過來。
周圍內侍們看得青筋爆跳,就想斥責,但皇帝伸手阻了。
拓拔宏興致勃勃地走過去,他剛剛就已經看到桌上的還有一份印字,就等對方開口了。
“這個,是底圖。”蕭君澤拿出一張寫好的紙。
“這個,是印紙。”他拿出一張白紙。
“這個,是絲。”他拿出一個畫框,框裡繃著一張布帛。
“這是,滾輪。”拿著羊毛氈做的滾輪。
“把底圖放在印紙上,再放上絲印,最後,拿滾輪,滾過去。”蕭君澤一邊說,一連操作了一番,然後遞給他,“你來試試。”
拓拔宏也不嫌那滾輪全是墨水,照著樣子,同樣滾了一下。
“為什麼你印得清楚,朕印出來便糊成一團?”北魏皇帝不理解。
“你不能太用勁,把紙蹭移位了!”
“原來如此,再來!”拓拔宏挽起袖子,又印一張,“怎麼無字?”
“不能太輕,不然墨水不能透紙,就不能成形!”
“明白!朕再試試。”再來的一張,他神色一喜,“成了!”
他拿起那張紙,對燭火認真察看,讚歎道:“不錯不錯,此物,比那刻板更加易制,且省時省力,雖然其字無形無骨,卻也能看清,於世家門閥無用,於寒門士子,卻是大有助益!”
“寒門士子?”蕭君澤抬眸看他,神情裡帶著幾分天真,“誰是寒門士子?”
“便是那些以文立族,後來因戰亂,家道中落之士。”拓拔宏心情好,又印了幾張,覺得自己有幾分天分,便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