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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該知道這個級別這麼低的神社怎麼會有那麼寬敞的門臉了吧?那玩意有用,地方小了跪不下那麼多人)。一邊就是神官在不斷地念念有詞,這些遺屬就跪在那兒又飢又渴又累夏天又熱冬天又冷,本來家裡死了人就夠傷心的了,這樣一來就幾乎已經處於虛脫狀態了。

就這樣還要等下去,到天黑以後突然熄滅全部燈光,用探照燈打出身穿白衣白袍的神官們護送的馬車的輪廓,再伴以軍歌音樂,弄得現場詭秘重重。這一來本來就身心疲憊的遺族們絕對相信他們的家人真的成了什麼“軍神”,還就住在這兒的什麼犄角旮旯裡。

為什麼要搞得如此邪門?這裡面有個安撫人心的問題。鈴木孝雄當宮司正好是侵華戰爭的時候,人越死越多。最初還能把屍首運回日本來火化,到後來就只能就地火化後把骨灰運回日本。那些骨灰能回日本的已經是很幸運的了。再到後來連骨灰都沒法運了,因為實在太多。至於太平洋戰場更是從物理上都不可能,首先制海權制空權在美國人那兒,不讓你運。再一個原因就是碰上了老美就連收屍的都沒有了,從新幾內亞到沖繩,美軍打到的地方全都是“全殲”,如有收屍隊也在殲滅之列。

所以,死在海外的二百幾十萬日本兵絕大多數沒屍首。為了不讓這個“死不見屍”影響士氣,就想了這個利用靖國神社搞封建迷信活動的招數,這一手挺奏效。無處寄託的遺族們很自然地或者無可奈何地就認可了靖國神社。神社不搞政治活動,但挺怕政府什麼時候真弄一個別的紀念設施,那麼一來就沒了香火錢,要影響政府就得借用日本遺族會的集票能力,而日本遺族會也正好有一個靖國神社在做文章,省得遺族們散了心。兩者就是這麼個狼和狽的關係。

靖國神社就是這麼個東西(6)

當然並不是所有戰死者遺族都進了日本遺族會,進去的大多是那些死不見屍的遺族。二百多萬人死不見屍,他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兒子女兒會成為一個多大的數字想想就能明白,為什麼日本政治家要拍他們的馬屁了。

但情況也在變,日本遺族會的力量也在年年變小——人活不過自然規律,遺族都會死的。而中國的政治份量又在年年上升。這個問題到底會怎樣變沒人知道,但2008年8月15日安倍內閣就只有一名閣僚去參拜靖國神社似乎也說明了問題。

對於除了右翼政治家和右翼團體的一般老百姓來說,靖國神社僅僅是一種寄託。他們到底是抱著一種什麼心情去的呢?有一個例子似乎可以說明一點問題。

80年前,有個開業牙醫在中國東北長春一帶行醫。當時中國東北這號在本國混不下去,抱著一獲千金的夢想來滿洲的日本人很多。這些人一般被叫做“滿洲浪人”,更加鄙視點的叫法是“滿ゴロ”,讀作“滿硌癆”,意思是像小石子一樣到處滾來滾去硌人。

這位“滿硌癆”的醫術怎樣沒人知道,就知道此人極端熱衷於政治,串通一幫人成立了一個“滿洲青年同盟”,成天唸叨的就是什麼“滿蒙權益”。到後來連“滿蒙權益”都不念叨了。好像覺得那個“滿蒙權益”比較刺耳,因為這個名詞的本身就在提醒人們這裡不是日本。於是一肚子氣都撒到了關東軍頭上:關東軍有刀有槍,怎麼這滿洲居然還不是日本領土。於是成天罵關東軍:“關東軍的軍刀是竹子做的”,“關東軍已經忘記了怎麼拔軍刀了”,看到關東軍沒理會,又糾集了一幫人跑回日本走州竄縣,遊說*找議員要求對關東軍施加壓力。最後把關東軍作戰參謀石原莞爾給逼急了,心裡話都漏了出來:“對付張學良就只要竹刀,告訴你,不要看關東軍只有一萬人,一旦有事,只要兩天我就能佔領奉天長春”。這位才算安靜了下來,但是嘴還不肯閒著:“參謀殿,這話可記下來了,就等參謀殿哪天動手了,可是不要讓等得太久了”。

石原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