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鄭注進宮,根本不需要這樣一個藉口。
可咱們這位聖人十六歲即位,受了宦官六年壓制,弱冠後這兩年,他就一心想擺脫王守澄,效仿太宗,光復大唐。
要不一年前也不會出現,他前腳許諾宋申錫事成之後給他相位,後腳宋申錫就被王守澄誣陷造反,漳王李奏被捆綁進這樁莫須有的“謀反案”。
聖上第一次伸手,就被斷了手臂。
但他並沒深挖自己的原因,仍寄希望在尋找支援自己的低階官員身上,畢竟那幾位相公已在高位,早與宦官們有著或疏或密的利益關係。
向低階官員許以相位,他們才會為自己賣命。
這是聖上目前唯一想到的辦法。
聖上後宮妃嬪不多,不是說他女人不多,而是王守澄那些掌權宦官,何必讓聖上身邊出現強有力的外戚,白白給自己樹敵?
他也曾用在御花園裡隨意寵幸宮女,又不許起居舍人將此記錄進《起居注》,這樣的叛逆行為,默默反抗王守澄,可
王守澄並不生氣,由著他去:
聖上荒唐,他說的話才更有分量。
如今聖上用這樣無聊的藉口召見鄭注,王守澄嗤之以鼻。好在壽宴也結束了,大家紛紛告辭,鄭注跟著宣旨太監進了宮。
李奏也上了馬車,車上不再用塞進那張笨重的輪椅,他的心已經歡快得像生了翅膀,撲騰撲騰的要飛進蘇府,將她擁在懷中。
他也曾想過繼續扮豬吃虎,可現在到了收買人心的時候,他若是一直坐在輪椅上,文臣武將不會往擁立他的事上想。
拉攏人就要暴露真相,那是將自己和身邊人的性命,往別人手上放。
李奏萬萬不會做這樣的事。
所以還不如讓自己站起來,今後一切才會順理成章。
沿著朱雀大街一路向北,經過蘇府所在的崇義坊,李奏微微撩起窗簾。
這裡不是鬧市,坊門外很平靜,不知那個明日就要行及笄禮的人,現在在做什麼。
十五歲的第一天,洛泱起了個大早。
因為典禮的時辰也比較早,宮裡的八人步輦已經在福利等候,聖裝的洛泱,跟在女官後面上了輦。
雖不像后妃步輦還有有傘扇、羽儀,這前呼後擁的,已經如公主一般。
李明珠怕洛泱出錯,除了丁香、荷花,還讓自己從郡王府帶出來的陪嫁婢女也跟著去了兩個,千叮嚀、萬囑咐的送洛泱出了門。
興慶宮裡,來參加伊陽郡主及笄禮的除了皇族女眷,還有不少外命婦。
大家都是給太后的面子,連王德妃也從大明宮裡過來了。
洛泱經過長慶殿旁邊的遊廊,去到後面的東房裡等候的時候,偷偷瞟了一眼長慶殿外站著的,穿的五彩繽紛的貴女們,驀然想起杜芊芊對自己說過的話:
站在長安貴女之中,哪怕你我這樣的人品,也輕易被比了下去。
我就是我,為何要和她們比?
剛想處一句自我安慰的話,她腳下就踩到自己的裙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進了東房,那些女官們都留在門外,她的婢女留在裡面照顧她。
“真沒想到,陣仗那麼大,我只是個郡主,若是公主及笄那還不知怎麼張揚”
洛泱小聲說到,只聽門口有人接話:“公主的典禮也就你這規格,若是阿耶疼愛,最多是賞賜再多些。”
“清源公主!你能來陪陪我太好了,我正拘謹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了。”
清源挨著她坐下,拉起她的手笑道:
“我就是看見你走路都不會走了,這才想著過來安慰安慰你。我及笄的時候,也和你一樣緊張,不過你別怕,等會你不要管旁人,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