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這究竟為何。
只覺得那種酒很是神奇,竟控制著他的味蕾和神經。
末了,他輕笑一聲:“果然是今朝醉的鎮店之寶,還真叫人難以忘懷。”
話音落下,他伸手拉上窗戶,並往香爐裡添了些許香。
絲絲縷縷的煙霧縈繞,一種幾不可查的聲音傳來。
他唇角挑起:“劉昱果然耐不住了,這蠢東西和他爹一樣,早晚得敗光這東陵的江山。”
“白明微啊白明微,將星所佑,不世將才,你何苦為這樣的人效命?若是為我所用,必定是天底下最利的鋒刃!”
……
翌日清晨。
闊別朝堂已久的白惟墉上朝了。
他被白瑜扶著入宮,卻在太和殿門口,揮開了了白瑜的攙扶。
他的到來,使得朝臣震驚不已。
而一直盼著白惟墉死的秦豐業,從見到白惟墉那一剎那,雙眼就緩緩泛紅。
那是恨到極致,卻又奈何不得的無能狂怒。
一道道灼/熱的目光落在白惟墉身上,帶著各種情緒。
然而白惟墉恍若未覺,他身穿官袍,昂首闊步地走向文官行列最前端。
他姿態挺拔,步伐穩健,依舊是這數十年屹立不倒的白相。
他就那麼站著,等待上朝的時辰到來。
五鼓登明,元貞帝按時入殿。
他一如既往目光掃向朝臣,卻在看到白惟墉的瞬間,怔在當場。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惟墉當先開口,聲如洪鐘。
儘管他站著的腳都在抖,可他依舊如翠屏山的脊樑一樣,萬年不倒。
朝臣隨即反應過來,跟著跪下,三呼萬歲。
響徹雲霄的叩拜聲,把元貞帝喚回現實。
他緩緩走向御座,卻因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襬,險些直接栽了個跟頭。
幸好內侍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他整個人的力道都放在內侍身上,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背對著朝臣,他咬牙切齒,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而被他按著手臂的內侍,面色越來越紅。
因為他的恨,都化作力道狠狠地攥住內侍的手臂。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內侍眼淚都出來了,但卻不敢作聲。
直到元貞帝緩緩邁向龍椅,一撩衣襬坐下,他才敢忍著骨頭碎裂的疼痛,默默退下。
“白愛卿。”
元貞帝開口喚了一聲,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一般。
他多希望一眨眼,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貨就能消失。
可他眨了好幾次,看到那老貨就像以往那樣跪在自己面前,他的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
“身子好些了?今日怎麼來上朝?”
白惟墉越眾而出,隨即又跪下。
太和殿裡的人來來去去,屋內擺設換了又換。
但這個位置,他站了數十年,也跪了數十年。
如今再回來,他只覺得熟悉又陌生。
短暫地停留半響,他捧著一本小摺子,朗聲開口:“臣教孫無方,無顏再擔這宰執天下之大任,懇請陛下準允老臣引咎辭官。”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如同冷水倒進油鍋,大殿之上一片譁然。
雖然這朝堂局勢瞬息萬變,大家已習慣了沒有老丞相在的朝野。
可當這位撐起東陵數十年的老丞相親口說要離開朝堂時,朝中列公,無不有些唏噓。
便是秦豐業,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元貞帝的唇角,卻不可抑制地挑起。
他強按下激動,強裝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