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綠裡滲著黃,叫黃陽水綠,看著就比一般的水綠高貴,加上玉肉特別的晶瑩剔透,水光恍眼,可以說是水綠之中的上品。您戴在身上,就是兩個字兒,般配。”
薛豔卿又從手腕子上捋下鐲子,拿自己的白絲緞汗巾細細擦拭著,再三端詳著說:“趙先生誇我了吧,這麼講究的玉,我真的般配呀?”
掌櫃的的說:“般配不般配往後您就知道了,玉這玩藝兒,個個都有靈性的,它跟您般配,它就永不離您的身,若是不般配,沒緣,您就是怎麼精心在意,它早晚也得走了,任您怎麼個法兒,也再找不著它。”
薛豔卿睜園了眼睛說:“難道說這玉都長著腿不成?它說走就走了?”
掌櫃的的說:“這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它是有靈性的,只要是般配的,不但人養玉,玉更養人。您留心著,這鐲子戴在您手上,它的翠會越來越綠,只要一看見這鐲子,您的心情也特別的舒暢,萬一碰上什麼麻煩事,保不齊它還能幫您逢凶化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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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三章(6)
薛豔卿聽了又把鐲子戴在手上說:“那我可得天天戴著它。”她索性也不要錦盒包裝,就帶著那鐲子跟掌櫃的說起價錢,掌櫃的說:“薛小姐是喜歡玉也懂玉的,只收您個本錢吧。”
薛豔卿一笑說:“反正是老傢伙出血,您該賺就賺,千萬別客氣。您為我淘換來這麼稀罕的寶貝,我怎麼也得好好酬謝您呀。”
掌櫃的笑道:“您什麼時候方便,再讓我能看一出您演的《玉堂春》、《杜十娘》,就知足了。”
薛豔卿點頭應了下來。掌櫃的說了個錢數兒,她一點沒猶豫,說回頭就讓人送銀票來,高高興興的走了。
這隻鐲子,掌櫃的還真是下了功夫四處學摸來著,因為自古到今,咱們中國人都興玩軟玉,而軟玉大多都是新疆的崑崙玉,也叫和田玉,薛小姐要的翠鐲,則是來自緬甸的硬玉,自打前清硬玉的玩藝兒傳到中國,才開始有人玩,也有人買賣,但是在民國20年前後,硬玉還是不如軟玉那樣招人喜歡,買的人少,賣的就少,所以在天津衛想學摸一隻像點樣兒的綠翠鐲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末了,掌櫃的還是託了英國人惠靈頓,才學摸到那隻黃陽水綠鐲子。
薛豔卿走了後,掌櫃的一邊仔細打量剛剛從溥儀皇上那兒買來的玉器,一邊哼著京劇的曲兒,就沒再提下午的事。等把那幾件玉器安置進保險櫃裡,記好了帳,已經是掌燈的時分了,掌櫃的照例上樓去給老太太問安。他把去日租界買玉器、見到前清皇上所事兒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耳朵早就聾了,什麼也聽不清楚。掌櫃的說幾句,丫鬟璞翠就在她的耳朵邊說幾句。聽說兒子見到皇上了,老太太很是驚訝,說:“雖說是前清的皇上,畢竟還是皇上啊!二子,你算是開了眼界了。好兆頭,好兆頭啊!”
然後,掌櫃的又攙扶著老太太下樓吃飯。在飯桌上,掌櫃見沒陸雄飛的影兒,就問疊玉,疊玉搖頭。
掌櫃的說:“這一陣子外邊亂得很,你還是得勸勸他收收心,少惹些是非,特別是少跟日本人來往,別忘了,他已經是有家有小的人了。”
疊玉一臉的無奈:“您的話他都不進耳朵,他還能聽我的?”
掌櫃的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直到全家人洗洗涮涮要睡了,陸雄飛才一身的酒氣進了們,掌櫃的沒搭理他,我提醒掌櫃的,白天小野說的要請陸雄飛喝酒的事兒,掌櫃的一甩袖子:“不管他!只當沒聽見!”就關門睡覺去了。
小野是日本人,我打心眼裡不願幫他的忙,可是平日裡陸雄飛對我還不賴,小野既然要請他吃飯,就一準是有要緊的事,掌櫃的說他不管,並沒說不讓我管呀,這個人情我還得作。我就把下午見小野的事告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