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頸,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氣息,清晰無比。持續了不知道多久,他們一直持續著這種狀態,就連雪花潤溼了他們的髮梢都渾然不覺。他把手覆在她的手上,把自己的溫度給她。這是第一次,他可以在冬季維持的溫暖。只為她……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都不知道。似乎只有他們的端點是空白的,虛無的。感情對於他們來說都過於沉重了,他永遠都不可以愛,只因為結局永遠都是悲哀;她永遠都不能愛,只因太明瞭生死陰陽。感情之始,毫無來由,沒有任何預兆,莫名開端。
“這次重新出現在馬恩琪面前,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你想證明什麼嗎……”宇文白特有的腔調在宮野涼耳邊響起又消失,宮野沒有回答,其實她並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一開始決定的事好像突然之間全部打亂了,找不到端點。 看著宮野涼的背影,宇文白沒有再多說什麼。靜默沉澱在空氣裡,逐漸凝結成漆黑的顏色。
聽到門閉合的聲音,宮野轉頭。窗外的灰色黯然映照在她毫無表情的容顏上,更添幾分蒼白。嘴唇微動,她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我這是在笑麼……原來,自己已經大抵忘記如何去笑了。她的目光仍舊停留在房門上,久久不曾離去。其實……我們都一樣,你難道不會比我更清楚這一點嗎……宇文白。宮野的笑多了一分戲謔,亦多了一分自嘲。開啟窗戶,伸手感受窗外的冬意,體會空氣的冰冷。宮野涼的心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刀絞,迷茫與悵惘襲上心頭,她一時遺忘了蔓延全身的寒冷。馬恩琪,或許你還記得吧,那張塔羅牌的含義。我們是不能回頭的,不是嗎?可是至少,我們還可以在這樣的冬天重逢,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阿涼,你知道嗎?雪是天的淚。”
“那雨是什麼?”宮野的臉上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雨啊,你猜。”馬恩琪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神色。
“別賣關子了,說嘛。”宮野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無奈,她太瞭解馬恩琪的個性了,純粹的鬼靈精。
“雨……”馬恩琪的頭微微上揚,宮野看到她在仰望天空。“雨是天的……”
是什麼啊……宮野倚在窗邊暗自呢喃,記憶變得模糊,片段在瞬間變成了美妙的無聲電影,考驗著她的想象力。原來她的記憶已經在那個片段變成了空白,原來自己已經輸給時間了麼……她不甘心。
良久,馬恩琪一直沒有離開司徒海的肩膀,司徒海也一直沒有把手從她的手上移開。兩人一直持續著初始的姿勢,維持著短暫的平靜。本不該奢求的,不是嗎……馬恩琪的心中一直重複著,一直重複著。她不想睜眼,不想面對現實,不想自己是一個天師……平靜的生活都變成了奢望,那所謂的使命又有什麼意義。或許一切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錯了,錯的讓人追悔莫及、滿盤皆輸。可是,為什麼命運連認輸的機會都不給她,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知道一旦明白了真相的所在,自己就永遠無法過上正常的生活了。阿涼,你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那個時候才會離我而去,可是為什麼都不跟我說呢,你明明知道的……其實,我也知道的,那張塔羅牌的含義。如果那是我們的註定,我什麼都不怨。可是,阿涼,命是我們自己的,路是我們自己選的,所以,不要自己一個人承擔。我會和你在一起,會和你一起反抗所謂的“註定”……一時間,紛繁複雜的思緒湧上心頭,馬恩琪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手在微微顫抖,傳到了司徒海的掌中也傳到了他的心中。
司徒海沒有動,依舊握著馬恩琪的手。他不想探究她顫抖的原因,只要自己能在她身邊就好了。是的,只要還能待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了。沒有睜眼,他不想。片刻的寧靜如此不易,他不想輕易放手。路邊的燈已然恍惚的亮了起來,他們仍在繼續維持著心底最後的安謐。即使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