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這邊旁觀亂想,沈太太就不能了,剎那的驚詫後就是怒火中燒,“你…。。你真是不識好歹!我怎麼生了你這麼東西,真是氣死我不償命啊!我打死你得了…。”嘴上罵的兇,手也不閒著,揚起巴掌直朝著女兒後腦勺去,她是真氣急了,巴掌都帶著風。
馮佑江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手就把沈太太的胳膊擋在半空中,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伯母,別!不要就不要,扔就扔,沒從窗戶扔出去我就知足了。”
原來還不夠!沈明玉把腳擠到鞋子裡猛的站起來,厭惡的眼神瞪向馮佑江,“誰用你來管!陰魂不散的纏著我讓我很煩知不知道?以前是現在也是!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那條心,世上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會嫁給你!”
高大到穿著高跟鞋都需要仰視的人,打落他東西還在維護她的人,在她血淋漓的嘶吼中終於亂了陣腳,笑容沒了,微黑的臉緊繃著,眼裡有絕望在蔓延。
可還是禁錮著張牙舞爪試圖撲過來的母親。
趁熱打鐵,她狠了狠心,抬腳就把就近的兩顆枇杷踩爛,淚水抑制不住的湧出,也不擦,倔強的揚著下巴迎上母親的臉,“我不嫁給他難道就是十惡不赦?把我騙回來能怎麼樣?不讓我回家不給我錢又怎麼樣?反正,我死都不要嫁給他。想打給您打,氣不過就打死我好了……”
“哎呦,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生出你個死丫頭!阿江你放手,今天我就打死她…。。”
收音機裡急促的胡琴聲、鏗鏘有力的唱詞,趁著屋裡吵鬧更加喧囂緊迫,說鬧劇一點也不為過。清揚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喚了沈傲去勸阻不管不顧的沈大小姐,她雙手做著深呼吸狀試圖讓沈太太把聲音降下來,“伯母,冷靜,冷靜。您小點聲,讓人聽見不好。”
先前的開朗有涵養,眼前的刁蠻絕情哭鬧,沈大小姐一下子淑女變潑婦,萬幸,沒有聲嘶力竭。沈太太明顯已經憤怒的又踢又踹沒了理智,面子完全不顧。
怎麼就成這樣了呢?信裡悔不當初的沈大小姐難道是她的幻想?深深不解的同時更多的是愧疚。
要不是她多管閒事,沈大小姐不可能被找回,眼前的一切也不會出現。
亂了,亂了。馮佑江輕嘆了口氣,力挽狂瀾的拘著沈太太往外去,“伯母,您帶著他們倆出去,我跟明玉再說幾句。”
沈太太被推著,清揚和沈傲也跟上,眨眼間,外間門插好,馮佑江轉身往裡間走。沒了先前進來時的緊張忐忑,他平靜的心如止水,整個人彷彿罩在一層灰敗落寞裡。
沈明玉已重新坐到椅子裡,見妝臺鏡子裡顯現出珠簾躁動,她飛快的低下頭去,目光定定的投向左手指頭上的戒指,右手探過去,一遍一遍的摩挲剔透的寶石。
捏捏眉心,馮佑江無力的走過去,隔著幾步遠,他的目光就是一縮。再不是透明的鑽石,戒面是剔透的紫,一貫的喜好變了。那麼如珠如寶的,想必意義非凡,離了婚難道還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
穿著打扮似乎都變了,而,一切改變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定定的立在那裡,半晌,他終於壓下心中的苦水,收斂情緒邁步上前。跨過被踩爛的枇杷果,默默伸腿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妝臺邊沿,安靜頹敗。
餘光掃到妝臺邊的人,沈明玉心如刀絞。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要噴薄而出,忍住,忍住…。。心裡一遍遍吶喊,有驚無險,眼淚只在眼圈裡打轉。
收音機裡青衣唱腔哀怨悽清,飄到耳朵裡,馮佑江更加鬱悶幾分。掏出雪茄,打火機也跟他作對,連著好幾下才點著,煙氣嫋嫋中他把目光投向窗子,玻璃上雨點匯成一條條,雜亂無章。
“咳咳…。”
身側的咳嗽迫使他把火星貼在鞋底上飛速碾過,閉眼醞釀了兩三分鐘,他終於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