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憲善解人意地說道:“誒!我聽說平陽侯是個仁厚君子,這塊耕地當初也是侯府有意買下的地方,一併買下來想必天子也是不會生氣的,只需要貴家君侯承諾日後不再另行購買關中耕地就沒關係了。”
這種好事打著燈籠也難找,樊它廣樂得應承:“那在下就斗膽代替君侯答應下來,我家君侯本來也沒有多佔田地的想法,做個承諾絕無問題!過幾日我們仔細琢磨好田地的價格,到時候再有勞內史大人辛苦作契。”
“呵呵,好說好說。”
農民歡喜的走了,剩下的閒雜人等全部被驅散,大堂裡只剩下右內史、侍御史以及內史府的幾個心腹屬官,樊它廣又躬身一拜說道:“多說些兩位大人的公正,我家君侯為表謝意決定贈予二人大人一些禮物請不要推辭。”
隨從的家吏分成左右兩撥捧著東西走過去,送給右內史的是賠償款裡的一百金,理由說的冠冕堂皇是為感謝的報答,實為安撫桓憲不讓他白白得罪竇家人,錢的多寡到是其次,象徵意義卻是非常大的,好歹也算登上功勳列侯的大船,萬一天子有個三長兩短,他這二千石的高位還需要朝中有人說幾句話才能穩住。
趙禹死死的盯著送來的器物,艱難地眼下口水別過頭:“我不能收。”
樊它廣為他準備的是象牙毛筆一套,造型古樸大方的硯臺兩方,精緻的松煙墨一笥,還有整整一大箱重約百斤被裝訂成書本的桑皮紙,作為這個時代非常優秀的讀書人,他不但精通律法制度還是個文墨愛好者,市面上最火熱的桑皮紙他也非常喜歡,奈何一刀桑皮紙價比一石粟米,以他秩比六百石的俸祿根本買不起桑皮紙,唯有公務來往時用宮中的桑皮紙寫點文書奏表,自己在家閒來無事寫點詩賦還是要用笨重的竹簡。
“我家君侯知道趙御史愛惜羽毛,最看不得黃白之物的迎來送往,所以特別為侍御史準備了文房四寶,這四樣器物是讀書人必備之物品,全部由君侯親自督辦而來,我家君侯說這是朋友之間的正常饋贈,桑皮紙用料不貴,其他幾樣東西都是侯府裡積年材料所制,沒花幾個錢製作點小器物,只是想作為一份心意請務必收下!”
桓憲笑眯眯地說道:“趙御史的心思本官也瞭解,擔心被金銀財貨拉攏腐蝕壞了名節,但是這四樣器物又不是金珠瑪瑙,你又何必顧慮多多反而傷了故友情誼呢?”
三言兩語之間,顯然把平陽侯曹時與侍御史趙禹說成好朋友,心機不深的趙禹從沒見過這種場面,被兩個人精似的傢伙一通擠兌,加上自己實在鍾愛文房四寶,終究忍不住收下來:“此物我收下來,代我感謝君侯的厚意,但是我還是要事先宣告一下,日後平陽侯若做錯事,我趙禹是絕不會因此手下留情的。”
得到暗示,三家皆大歡喜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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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皇后的成見
未央宮金華殿,王皇后照例與自家兄弟敘話,椒房殿是皇后的寢宮所在,即便天子外戚也不得靠近半分。
皇后親兄長蓋侯王信一如既往的唯唯諾諾,只會說寫京師裡的小事給皇后聽個樂,王皇后知道自己兄長當年被列侯們嚇破膽,終日只會飲酒作樂不敢有絲毫逾越之舉。
與之相反,兩個只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到非常活躍,田勝兩眼冒著光熱切地說道:“姊姊,我聽說平陽侯給列侯們分發造紙之術,能不能給我們也弄一份方子,賺點小錢花花。”
王皇后面色不愉地呵斥道:“休得亂言,你還嫌我王家不夠顯眼嗎?”
“是是,我錯了,姊姊千萬不要生氣,傷了身子弟弟可是萬死莫贖啊!”
田勝又是作揖行禮才讓王皇后的面色由陰轉晴,笑罵道:“好你個田勝竟然在本後面前油嘴滑舌,仔細你的口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