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暖和,一早一晚氣溫依然很低,興致勃勃的太子拽著曹時去涼亭裡坐著閒聊,傍晚的涼風一吹兩人同時打起哆嗦。
劉徹摸出手絹擦擦鼻涕,裝作四處看風景的模樣:“我說你家是不是有聚寶盆,為什麼總是你家能造出好東西?”
“我這不是剛造出好東西就給殿下送來了嘛?水泥這東西用的好,可以節省許多人工,家家戶戶蓋上磚石房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我想的是造長城,守住可惡的匈奴人,不讓匈奴人踏入漢地一步。”
“造城牆和長城可就太難了,得需要很多很多時間。”曹時苦笑著說道。
劉徹頓時大為不滿:“為什麼還要等?”
曹時無奈地作出解釋:“目前殿下只是監國理政而非天子,以我侯府的力量造水泥的速度有限,而且石頭再便宜那也要僱人去開挖,燒窯需要石炭和僱工出力,磨碎水泥需要許多的畜力水力,隔著幾百裡運送到長安舟車輾轉非常不便,能造出點水泥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你趕快回去造水泥吧。”
就這樣他被三言兩語打發未央宮,年輕的太子說風就是雨急性子,偏偏太子尊貴無比還不能硬頂,只好開動腦筋用三寸不爛之舌不停的忽悠,好歹這幾個月的耳濡目染讓劉徹有不小的改觀,起碼腦袋裡沒有必須集權的念頭,就連當今天子劉啟也在反思自己的人生。
要說人最害怕的選項裡必然會有一條是死亡,人怕死是天性本能無須置噱,論及死亡的意義還有高下之分,漢代人繼承先秦時代的文化習俗,堅信善良和有功德的人死後會進入類似天國的地方,皇帝駕崩也是要升上天國去見列祖列宗。
當今天子命不久矣,他對死亡的畏懼心在一點點削減,反而更在意臨死前留下多少好名聲,因為這直接關係到他能否進宗廟享受廟號和每年的祭祀犧牲,按道理講兒子應該給亡父上廟號,但是漢代繼承周禮的所有特徵,不但對諡號管束的非常嚴格,更高規格的廟號則是精益求精非常吝惜給予。
天子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想著給自己洗個好名聲爭取努力一把衝刺進入宗廟和先祖共享後代祭祀,可是周家嫡系死的只剩下周建德一個光桿司令,關東各地還在傳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歌謠,想給自己洗個好名聲又談何容易。
——
PS:反集權是確保弱勢的列侯不被膨脹的皇權消滅,不等於搞西周或歐洲的大分封,這兩者風馬牛不相及。大一統對於列侯沒有利益損害,只有大一統內隱含的中央集權會傷到列侯的利益,所以要做個小小的區分,一個天子一個帝國不可分裂是支援的,皇帝把列侯百官當狗使喚隨意處決是反對的。
烏梅跪求推薦票,推薦票好少好悽慘呀!
第66章 為太子籌謀
後元二年二月中旬,年僅十四歲的劉徹進入他人生中的新階段,以太子的身份監國理政處置天下事物,而天子則移駕甘泉山的溫泉之地林光宮療養,隨行的宮中貴夫人裡只有王皇后年輕的妹妹,人稱小王夫人的王兒姁。
臨走前天子下詔省列侯之國,徹底廢除掉業已失效的令諸侯之國法令,結束掉自漢文帝初期到現在三十多年來對列侯的打壓態勢,透過這條法令以及臨行前召見的列侯集團,擺出非常親切的姿態告訴天下人,天子要與列侯集團大和解。
天子給面子列侯也要領情,列侯裡資格最老的幾個老朽親自帶著大大小小的列侯前往長安城外拜見天子,這也是時隔十四年來天子首次主動集體召見列侯。
上一次集體接見還要追溯到天子繼位初年,那時候列侯集團有兵權有治權,經過漢文帝的打壓正值揚眉吐氣大展宏圖的時候,時隔多年列侯們老的老死的死,只剩下殘存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