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茫然的搖搖頭聽的似懂非懂,錯愕的表情暴露他的不理解。明明白話文應該是非常容易懂的,為什麼從師傅嘴裡說出來的白話文就那麼拗口難懂。
曹時微微一笑:“打個比方眼下我擔任車騎將軍。幾十年前還有一個外戚薄昭也是車騎將軍,我是列侯首領。薄昭是太宗舅舅,刨除其他因素不算權勢地位難分軒輊,但是我的歷史地位又豈是薄昭可以比擬的?這就是差距之所在,同樣的位置我能做的事,薄昭做不到。”
“這和衛綰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成就高低與權威高低沒有任何關係,當年我身為秩比千石的太中大夫,可以勸諫先帝改弦更張優待軍功爵,衛綰身為太學祭酒。前任丞相能量總比太中大夫大的多,更何況太學祭酒掌握天下最大的人才庫,縱然祭酒並非權傾一時的丞相,我與祭酒溝通良好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要記住善於總結教訓,切勿聽信市井小人的風言風語,什麼權勢地位都是虛的,田汀�笪�餛萏砭猶�居幟茉躚�炕共皇僑ブ跋芯遊匏�魑�!�
曹時耐心的為司馬遷梳理正確的政治價值觀,用最簡單粗暴的權勢地位來看待政治升降只會帶來誤判。就拿十幾年前盛極一時的外戚竇家,自薄太后於漢景帝執政初期駕崩就進入竇家的鼎盛時代,那時候多少人以投效在竇家體系下為榮,這股風潮從漢景帝初期一直延續到當今聖天子執政初期。
竇家得勢的時期前後加起來十六七年。權勢地位僅次於呂后一族二十六年,及薄太后一族二十三年,那麼龐大的家族就這麼眨眼間分崩離析灰飛煙滅。經歷過漢初開國以來數次政治動盪的政治女強人太皇太后竇漪房被趕到林光宮養老,竇家的旗幟性人物館陶長公主一族差點被滅掉。竇家外戚主要的兩支南皮侯竇彭祖、章武侯竇完完全失勢,當時投靠在名下的豪強地主大小官吏全都傻眼了。
政治動盪來的如此之迅速。以至於反應不及的投靠者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利益在崩塌中完蛋,不知有多少人捶胸頓足的咒罵投資竇家是平生以來最愚蠢的行為,但是誰又能否認當時春秋正盛的太皇太后是最優選擇。
王田兩家也是個例子,崛起之迅速崩潰之驚悚,幾乎是一夜間起高樓一夜間崩大廈,聚集的權力利益集團還沒能完全啟動龐大的鏈條就徹底崩潰,雖說王田兩家一如竇家並沒有外戚被殺,但是權力失勢受到的打擊遠勝過薄昭自殺的影響。
司馬遷若有所悟:“一時風雲起並不能代表長久的成功,師傅是要告訴我這個道理嗎?”
“外戚只是皇權為了實現目標短暫使用的敲門磚,當外戚的作用不在明顯就會被無情的捨棄,指望天子認同親情並不能穩固權勢,最多能獲得太平富貴過完餘下的人生,昔日榮光萬千的外戚竇家,現在半死不活的外戚王田二族都是這類人。”
賓士的馬車轉個彎逐漸放慢速度,熟悉的原野和鄉民們在向馬車躬身致意,鄉民們認得平陽侯的馬車,發自內心的愛戴這位仁慈的君侯。
衛青在侯府裡等候多時,見到曹時連忙行禮:“衛青,拜見君侯!”
“長平侯不必多禮,你是天子冊封的列侯今時今日與我級別相同,以後不必再行侯府裡的禮儀。”
“不不,在下身為侯府的家生子,沒有君侯的大力提拔就沒有今時今日的榮華富貴,我姊姊特意囑咐我見到君侯必須保持侯府的禮儀,在下深以為然。”
衛青想用稽首禮拜見,曹時就不讓他行下完整的稽首禮,雙方僵持半天純粹比拼履歷顯然是曹時強悍的多,三兩下把他拉起來:“長平侯切莫自誤,你是天子面前的紅人,而我只是個鎮守邊郡的將軍,你我之間本不該有太多交往,行什麼大禮說感恩戴德的話更不妥當,這樣對你對我都沒好處,如果我是你,就立刻掉頭離開平陽侯府,